此处平日里便很是僻静,向来少有人走。老主簿不明所以,探身道:“可是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了,您——”
“等着。”云琅将萧朔按在车里,自己跳下了车。他目力向来出众,在杂草丛中凝神找了半晌,终于盯准了要找的东西。
萧朔下了车,并未回应老主簿询问,静看着他。
云琅右手一扬,变出来柄匕首,牢牢扎进树干寸许。他提气纵身,踏了下匕首借力,拧腰旋身伸手一探,握住了个什么东西,右手抄着树枝一扳一晃,已稳稳落回了地上。
这套身法,云琅自己都已许久不曾用过。此时使出来,尚有些气息不平,扶着树干稳了稳。
老主簿不放心,忙要去扶,被萧朔抬手止住。
云琅自己喘匀了气,朝萧朔一笑,攥着拳过来:“伸手。”
萧朔定定望着他,迎上云少将军眼里的明朗月色,无端烦扰竟一时散净了。
他知道云琅抓的是什么,抬起双手,包住了云琅仍虚攥着的那一只手。
汴梁城中,只在景德寺后,尚有一眼未干透的温泉。
山寺桃花始盛开,泉温地热,四时景致都跟着有所不同,隆冬时节尚有花草。
本该成蛹过冬的萤火虫,也会偶尔被地热所惑,以为春暖花开。破土而出,提前长成。
萧朔接了那一只晕头晕脑出错了时节的流萤,张开手,看着被掌心热意引出来的星点亮芒。
“运气好,还真找着了。”
云琅被夜里寒风引得喉咙发痒,咳了两声,高高兴兴探头看他:“不生气了吧?”
冬日本就没有流萤,纵然此处特殊,能碰上一个也是难得。两人小时候,不论萧朔因为什么不高兴,拿这个都是能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