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挪开他的手,替云琅把假模假式攥皱了的外衫剥开,细致脱下来。
他早不是第一次替云琅推宫过血,这些事都做得格外熟练,将脱下的衣物叠好,搁在一旁。
云琅这些日子在府里养得精细,虽说仍没改见了点心就不好好吃饭的毛病,总归也补回了些分量,不再像刚回府时那样瘦得惊心。
只是气血长久不畅,这般折腾了半晌,竟也没能暖和过来多少。
萧朔将云琅放平,替他按了几处大穴,察觉到云琅筋骨下匿着的隐痛微栗,无声阖了下眼。
云琅的气血不足,根基不稳,梁太医不会不知道,本不该封住他的膻中、太渊两处穴位。
既然明知道,却还是下了狠手,只会说明云琅当时的情形实在太凶险。
刀剑加身面不改色、生死都能等闲笑谈的云少将军,险些叫故人长辈们几句话硬生生戳乱了心脉血行。
“又自己在那儿想什么?”
云琅缓过一阵穴位牵扯的酸麻痛楚,看着萧朔脸色,扯扯他袖子:“有话说话,每次见你这般脸色,我都要想一遍,是不是又在什么地方不小心欺负了你。”
萧朔不曾想到云小侯爷也会反省这个,扫他一眼,去暗匣内拿护心丹:“我也有些事情,尚不及想透彻清楚。”
云琅正要说话,闻言微怔,抬了头看着他。
“时至今日,我仍定不准,所求的究竟是对是错。”
萧朔背对着他,将丹药自玉瓶内倒出来,又将玉瓶仔细封好,搁回暗匣:“你我已彼此交心,并无半分疏离怀疑,其实并不必强求太多。我有时也会想,纵然这般下去……”
萧朔攥了药转回来,正要同老主簿清水,扫见云琅脸色,一把将他牢牢扶住:“怎么了?”
云琅说不出话,借力坐稳,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