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微愕,倏而直坐起来,定定看着他。

“你收的最后一道金牌令,是我送的,传你回去。”

萧朔道:“我在远处,见你薄甲银枪直插战阵,只取贼首,连挑戎狄三名大将。燕云之地,两军对峙,你枪指之处即是分界,你立马之土便是边城。”

“那天,我本想将金牌令毁去,同你说清,以生死祭朝暮。”

萧朔垂眸:“阴差阳错……我去寻你,却比朝中消息晚了一步。”

云琅怔怔听着,心底微沉。

打下瀛州城那一日,他听闻镇远侯案发,连夜安置妥当驻兵,带着亲兵,昼夜不停回了汴梁。

阴差阳错。

“朝暮不可祭。”萧朔道,“我转求百年。”

云琅难得听萧小王爷这样坦诚胸怀,耳后热得发烫,张了张嘴,轻咳一声:“百年容易,无非朝暮复朝暮复朝暮复朝暮……”

萧朔看着他低着头小声念念叨叨,眼底叫暖意一熨,缓了深滞沉涩,伸手将云琅抱进怀里,去解他的衣襟。

云琅的外袍已在马车上交代给小王爷了,这会儿被他细细解着內衫,有点儿紧张:“这回不一蹴而就了吧?”

萧朔将他衣襟剥开,视线落在隐约亮出来的狰狞伤痕上,轻声道:“什么?”

“见色起意啊。”云琅脸上发热,含混嘟囔,“亲都亲了,我记得是这个进度的……”

“……”萧朔放下手,一时竟有些分不清云少将军是放得开还是放不开:“你既然已进度到了此处,上次又为什么会跳窗户逃出去?”

云琅烫得迷迷糊糊,被他问住,张口结舌:“我——”

“罢了。”萧朔阖了下眼,不与他翻扯,“今日不说这个,我虽然扒了你的衣服,不准你乱动,却不是要对你行什么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