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等了半天这句问话,清清喉咙,高高兴兴:“萧朔说要弄个药池,陪我一块儿泡。”

老主簿愣了下,忽然想起来:“府上说要修汤池,是用来做这个?”

老主簿日日盼着两人多读书,如今竟已突飞猛进到这一步,格外欣慰:“好好,您放心。我们定然照着这个用途修,修得舒舒服服、宽宽敞敞的。”

云琅对汤池要求倒不很高,里头有水、能装下两个人就够,点了点头,兴致勃勃道:“照他说的,哪儿受过伤,就要沾了药油按摩那个地方。”

云琅耳后有些热意:“我没睡着,琢磨了半宿,觉得我伤得有点少。”

“……”老主簿刚欣慰到一半,“什么?”

“伤得少啊。”云琅很惋惜,“满打满算,还没好全的也就七处,还都是前胸后背肩膀上的。我自己摸着都没什么肉,硬邦邦有什么意思。”

老主簿一时几乎没回过神,磕磕巴巴道:“所,所以……”

“我在想。”云琅已琢磨了半宿,此时还纠结,捧着茶杯,“现在往屁股上捅一刀,来不来得及。”

老主簿:“……”

“又怕汤池几日就修好了,我这伤却还没好。”

云琅考虑得周全:“到时候下了水,还没干什么,倒先见了红,凭小王爷看过那几本小破话本只怕跟不上……”

“小侯爷。”老主簿实在忍不住,犯颜直谏,“恕老仆直言,您的话本……看得只怕也没比王爷强到哪里去。”

云琅莫名:“我什么都看过,哪里不比他强?”

在外头东奔西走的时候,云琅躲在山间破庙里养伤,无事可做,全靠看这些东西打发时间。

山高皇帝远,地方的书局书铺管辖不如京城这般严格,话本远比京城野得很。单一个温泉,就有少说十来种二十种写法,醒着的昏着的、坐着的躺着的,各有各的妙处,远不只京城里这些情节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