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把泥人贴身收好,静了片刻,笑道:“还有,连大哥,你之前说错了话。”

连胜怔了下:“什么话?”

“说我与他相交至深。”

云琅道:“我们两个不是相交至深,真要论交情,不止不深,其实也没好到哪去。”

连胜皱了皱眉,低声:“少将军莫说气话——”

“不是气话。”云琅神色认真,“他在书房榻上,其实已对我将话说透,说了朝暮,说了百年。”

云琅坦然道:“我面皮薄,总张不开口。应归应了,亲也亲了,到现在也没给他个确切回话。”

连胜听着一句“亲也亲了”,回想了下云琅要把汤半夜倒王爷脸上的雄心壮志,又隐约记起了当初刑场,云琅信誓旦旦侃侃而谈的“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连胜从入军旅起便跟着端王,早知道分寸。对着自称面皮薄的云少将军,没敢出言质疑,低声道:“……是。”

“他知道我的脾气,纵然我不说,他也明白我已应了。”

云琅没忍住,乐了一声:“可我也知道,他那个脾气……定然盼着我也能有一句交代,给他过过明路。”

不然也犯不上这几日都盯着他,没话找话,也要扯着他多说几句。

萧小王爷面上沉稳清冷,自表明了心迹便等着他回话,等了这几日都没等来,难免心火旺盛,昏了头写出些“霜落兔跳墙”的欠揍文章。

就该喝点名字没记住的骨头羹,清清心火、想想和汤池有关系的正事。

“对着旁人,总比当面好说出来些。”云琅敛了心神,笑道,“天鉴之,我和他相交不深,交情也不好。”

“我同他……无非生死一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