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攥了拳,顿了一刻,咬牙道:“他在玉英阁内受了重伤,今日仓促之下,出手救人,牵涉伤势不能走动——”

皇上原本还冷然听着,此时再忍不住,厉声:“萧朔!”

萧朔倏而停住话头,跪伏回去。

“大理寺玉英阁之事,你当真以为一句护卫、一句巧合,就能将朕糊弄过去!?”

皇上寒声:“朕已再三纵容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莫非是逼朕审你不成!”

近来朝中重臣屡屡出事,一个与戎狄的和谈章程,竟便引得文臣武将一片混战,彼此攻讦不停。集贤阁一改往日韬晦,三番两次干政,大理寺狼子野心方露,玉英阁一场火烧得扑朔迷离,襄王又步步紧逼。

正宫善妒,嫔妃无所出,后宫就只两个嫡出的成年皇子。蔡补之亲自出山考较过,一个比一个愚笨不堪,几句策论便诘得支支吾吾,竟无一个可堪用的。

桩桩件件,竟都仿佛正隐约脱离掌控。

如今侍卫司暗卫来报,竟又说再度见到了那个本该死得差不多的云氏余孽。

高继勋立在一旁,专心体察圣意,见势忙补上一句:“带人过来!”

几个暗卫自侍卫司中走出,跪伏于地。

皇上脸色铁青:“你等今日所见,尽数报给琰王,叫琰王亲自听上一听!”

“我等奉命暗中护持琰王。”

为首的暗卫磕了个头:“见几个稚童追逐,其中一人跌落河堤,叫一白衣人救了,转手抛给了琰王,又借琰王所抛刀鞘脱身。举手投足,极为默契。”

暗卫道:“我等不知其人身份,又因近来京中不宁,担忧琰王安危,近前守护。碰巧听见琰王对属下说起……”

暗卫有所迟疑,侧头看了萧朔一眼,停住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