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点了点头,拿过这些天堆积的文书“同景王府下帖,今夜我去拜访。”

景谏是年前领命去的北疆。戎狄那时频频异动,朝中又有纳岁币割地的打算,云琅放心不下,同他商议,以沙中逐金的法子引戎狄内乱,到此时正见成效。

经此一战,西夏的国主殒命在了汴梁,铁鹞骑兵覆灭,元气大伤。草原部族本就混战,如今内乱已成,分割愈剧。

《伤寒论》太阳病上篇,甘草甘平,有安内攘外之能。

安内攘外,安内攘外。

走到这一步,外敌已到了最疲弱涣散的时候。拿下最后一座朔州城,边疆尽定,再无外患。

萧朔看着那一碗甘草醪糟圆子,忽然想清了云琅这几日为何这般配合,叫养伤就养伤,让安睡便安睡,恨不得几天便将身上的伤势尽数养好。

老主簿听得愣怔“小侯爷……这就要去北疆了吗?”

“眼下时机最好。”

萧朔道“西夏折戟,草原内乱,若能在开春之前收回朔州城,再无外敌环伺之忧。”

虽说走到这一步,阴差阳错,多是借势打力才搅开了这一滩浑水。可琰王府毕竟赌赢了这一局,重掌禁军,已不再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眼下朝野国中,局势皆定,各方势力一时都掀不起风浪,阴谋宵小蛰伏匿迹。

云琅屈心抑志,陪他步步为营谋朝,等得就是今日。

如今再无后顾之忧,任谁也再拦不住。

萧朔端过那一碗醪糟圆子,拨了拨,又道“况且――”

况且……方才若非开封尹提及,他几乎已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