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舒服得呼了口气,向后靠了靠,轻声:“萧朔。”

他知哪些话最能诛萧小王爷的心,所以有些事能瞒便瞒着,瞒不住了,便设法含糊过去。

偏偏今天为了套商恪的话,一不留神,给自己也设了个出不来的坑。

“一样话两样说……我跟商恪不一样。”

云琅扯扯嘴角,低声道:“他与参知政事虽是师徒,毕竟这么多年不曾见,彼此心里多有愧疚……愧疚积攒久了,便成了张不开口的隔阂。”

“长辈处没有晚辈的错,找个由头,叫心里疼一疼,什么话都能说开。”

云琅:“可你心疼我干什么?你我那么多好日子,手头事盘妥了,来日享不尽的逍遥。”

萧朔垂眸静听着,点了下头。

云琅没想到他竟能听得进去,暗暗诧异小王爷进步简直斐然,心头一喜:“至于……你问过我好几次大理寺狱里的事。我那时回答你,说在水里泡了泡,洗了个澡,在牢里躺了躺,睡了一觉……”

云琅咳了一声,硬着头皮:“也……八九不离十。”

萧朔拢住他不带温度的手掌,焐在掌心,点了点头。

云琅眼看他不生气,几乎有些不敢置信,喜出望外:“至于——”

萧朔问:“至于什么?”

云琅正要再说,一眼瞄见萧朔袖间引着的物事,话头顿了顿,忽觉不对。

不生气归不生气。

未免……太不生气了萧小王爷如今梦中得道,沉稳持重,喜怒皆不形于色。云琅心知不好,窗户又翻不出去,拧身便要从温柔乡里挣脱出来:“商兄!开开门,我想起一件要事——”

话到半路已来不及,他肩臂被萧朔扣住,力道一撞,坐回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