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辖听见这“勉强”两个字,面色隐隐难看了一瞬,偏想了半晌竟无从辩解,只得扯出来个有些发僵的笑:

“阁下说笑了,本府虽然——”

白衣年轻人点了点头,朝他伸手。

庞辖怔了怔:“要什么?”

“官印。”

白衣年轻人并不看他,只说了一句,便同身后侍卫吩咐:“今日起在云州城行事,搬去太守府,做事方便些。”

他身后的黑衣侍卫周身冷冽,只听他吩咐时神色稍稍和缓,伸手替白衣年轻人理了理披风,低头应了一声。

庞辖愣了半晌,到底忍不住,勉强笑道:“二位……尚急不得。”

“虽说两位身份,本府已大略心知肚明,可为保稳妥,该有的过场还是该走的。”

“二位若有本家手令信物,还请一观。”

庞辖攥了满手的冷汗,壮着胆子道:“下官此举,也是稳妥为上,务求对得起京中的老太师……”

白衣年轻人脸上透出些不耐,眉峰微蹙,抬了抬下颌。

他显得格外倨傲,偏这一身目中无人的清贵,分明就只有钟鸣鼎食才养得出。

庞辖常年游走在达官权贵间,虽不曾钻营出头,眼力却是一等一的,比谁都更清楚这架势的真假。他此时已有些后悔,方才硬攒出来的几分胆子也颤巍巍散了八|九成,心惊胆战道:“下官——”

话未落定,那黑衣侍卫已走过来,自胡先生手中拎了那被捧着的无事,扔进庞辖怀里。

庞辖只觉入手坚硬冰凉,下意识抱紧了一看,脸色骤变:“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