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听着他说,脸色变了数变,也猜到了那一个可能,开口几乎有些吃力:“如,如此说来——”
“如此说,来得既是庞家人,又不是庞家人。”
庞辖低低道:“我听风言风语,说皇上喜新厌旧,皇后在宫中地位隐隐有动摇……这段日子,皇上甚至动了将两位皇子殿下外放的心思。”
师爷眼底骇然,牢牢闭上嘴。
如今皇上正当壮年,立储的事尚且急不得。这等关头,若是宫中皇子亲自来了边疆……便是奔着设法立功劳,好稳住宫中局面,稳固皇后之位来的。
若能趁此机会,设法露一露脸,甚至尽力寻着机会帮上些助益……
现成的登天梯。
庞辖已挑好了礼,仔细搁在檀木盒子里收妥当,起身道:“你说,与此事比起来,可还有什么算得上正事?”
师爷忙摇头:“自然没有。”
此事处处合理,挑不出半点错处。师爷看着庞辖兴致勃勃忙碌,过去帮忙,心底却仍不知为何隐隐不安:“当真——不会有错?”
“岂会有错?”庞辖摆手,“那一身气派……我这双眼睛又不是白长的。”
那不是庞府能有的气派,甚至连宗室、王侯府邸也要逊色些,是只有宫中王气日日养着,天家贵胄才有的气势。
在宫里养大的、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一代子嗣稀薄,琰王少年就出宫袭爵封王了,自然不会在此列。”
庞辖逐个数道:“其余王府没有出色的晚辈,在宫里养的,就只有那两位、景王和云家那个逆犯。”
师爷对宫中情形知道得远不如他详细,愣愣听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