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斟沉声呵斥:“什么时候了,竟还在这里内讧?!”

城上将领幕僚人人变色,齐齐闭牢了嘴。

金人入了应州城,本就牵扯出无数麻烦。偏偏铁浮屠又是受襄王所请才来的,竟连指责也不能,不止金人,应城守军也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汉人与金人泾渭分明,水火不能容。先前打过一次,尚能克制,动得只是拳头。

这一次……竟已直接动起了刀子了。

金人凶悍,又素来不讲道理,说不定如何迁怒。应城守军幕僚围在四周,眼睁睁看着那金将对同僚以刀相挟,竟无一人敢上前拦阻,个个心惊肉跳深埋了头,生怕招惹到自己头上。

“既为同盟,本就该守望相助,却还在这里攻讦挑刺!”

连斟看向那被挟持的守城将领,压了压眼底怒气,厉声道:“挑拨军心,回去领五十脊杖!”

金人神色冰冷,锋锐腰刀仍纹丝不动,贴着守城将领颈间的皮肉,雪亮锋刃已割出一丝蜿蜒血色。

“……降三阶,所部兵马将粮草拨出一半,交予铁浮屠处置。”

连斟咬紧牙关,扫了那金将一眼,沉声道:“是本官……治军无方。替他赔罪,还请将军海涵……”

那金将神色倨傲,扫了众人一眼,回刀入鞘。

守城将领一言不发,跪下磕了个头,下城领罚去了。

连斟死死压着胸口怒意,闭上眼站了半晌,重新看向城下热热闹闹的天地宴流水席。

兵无常势,虚虚实实。可再奉行诡道,也总有表里之分,或是虚而示虚,或是示虚以实,总能让人寻出个章法,从中周旋破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