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说到此处,忽然想起来,四下里看了看:“景王殿下呢?”

岳渠指了指应城:“去找他那两个大侄子,跟着一起巡城去了。”

韩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愕然起身:“云将军与琰王殿下鏖战一夜,竟还不曾回城歇息么?!”

“应城与朔州都是新得的,那小子心细得头发丝一样,没亲自巡过一遍排净隐患,能放心歇着?”

岳渠已劝过几次,终归拗不过云琅,闷声粗气道:“劳碌病,没药可治了。”

韩忠怔忡半晌,终归深深呼了口气,身心敬服坐回去。

若非这般心细如发,运筹帷幄总揽战局,只怕连这第四支铁浮屠都排不出来。

倘若宁武无人拦阻,朔方军定然身陷险地。倘若排兵布阵稍有不妥,禁军与镇戎军不止帮不上忙,只怕还要拖弱朔方铁骑战力。

今日一战,若没有云琅居中调度,纵然死战能胜,也绝不会有这般酣畅淋漓的大捷。

“推演战局、排布兵力,居中调度各方,半分都不成出错。这里面要耗的心力,绝不比打一场仗来得少。”

韩忠低声:“等巡城回来,定然要劝云将军好生歇息……”

岳渠如何不清楚,灌了一大口酒,不冷不热:“要他好生歇息,岂是我等劝得住的?”

韩忠微怔,他不知岳渠和云琅是否生了什么误会,却听得出岳渠话音分明不虞,有些犹豫,看了看岳渠身后的白源。

白源咳了一声,神色不动,闭紧嘴飞快走了。

韩忠越发一头雾水,低声试探:“那……谁能劝得住?”

“自然是他那先锋官、大侄子、相亲对象。”

岳渠咬牙切齿:“哄上两句好听话,便捋顺了毛抱回去了!有我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