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身后,连胜眼中迸出凛冽寒意,牢牢钉在他身上。

襄王似是全然不觉,仍继续说下去:“那皮手套是戴在行刑衙役手上的,内坠铁砂,外有钝钉,云琅也受过。”

襄王不紧不慢:“将人吊起来,后背抵着墙,借铁砂之力按压胸肺,能叫人吐出最后一口气。”

连胜眼底的寒意化为近于实质的杀气,上前一步,腰刀铿声出鞘。

“贴加官是最好受的。”襄王道,“水刑比这个难熬,将人头朝下绑在椅子上,以布蒙脸不断浇水,循环往复……受这一道刑的人,十个有八个都会在中间疯掉,剩下的纵然活下来,也逃不脱日日梦魇惊恐。”

连胜无论如何再听不下去,厉声喝道:“够了!”

襄王叫泛着森森寒气的刀刃逼到颈间,低头扫了一眼,又看向萧朔:“当真够了么?”

连胜几乎恨不得一刀砍了他,脸色铁青,手臂绷得青筋暴露:“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如今你已是必死之人,说得再多——”

“萧朔。”

襄王道:“他说得不错,本王已是必死之人。”

连胜一愣,盯着仍镇静稳坐的襄王,死死皱紧了眉。

萧朔将手中那一条金丝鞭放下,回过身,目光落在襄王身上。

襄王缓缓道:“你的父母,尽皆死在本王谋划中。”

“以你二人的聪明,应当早已看出,当今那位皇上不过是柄刀罢了,本王才是持刀之人。”

“他能将你父王一派扳倒,借得尽是本王之力,承得尽是本王之势。”

“你与云琅,这一路所失所憾,皆出自本王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