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青条石拦得严实, 云少将军身体一日比一日恢复, 内力越发深厚, 气息踪迹也远比当初难察觉的多。

云琅披了他的披风, 飒白衣袍隐在滚了金线的墨色大氅下。厚实暖和的披风掩去了俊拔利落的腰身肩背,月色栖在眉宇间,眼底却仍是一片皎皎锋锐的明月流水。

萧朔抬手,屏退了身后的侍卫狱卒。

云琅走过来,想要解下披风给他披上, 才碰上绳结,便被萧朔轻按住了那一只手。

“我不冷。”萧朔道, “不必担心, 我——”

话未说完,他忽然微怔, 抬头迎上云琅视线。

云琅将他那只手反握回来,连同另一只手一并握着, 向怀里拉进去,伸手将萧朔牢牢抱住。

少将军今日不听话,不曾带往日不离身的暖炉, 不知已在风里站了多久, 身上却仍是暖的。

这一场大战, 心力体力耗去大半,已看不出在京中精心养回来的些许分量。云琅身形又瘦削得有些单薄,筋骨却已蕴进劲韧力道,熟悉的心跳稳定抵在他胸口, 再不像昔日一般,轻飘得仿佛随时会消失不见。

萧朔回抱住云琅,掌心覆落在少将军背上,慢慢抚了抚。

云琅在他臂弯里静默,低头埋进萧朔颈间,寻着熟悉的地方,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萧朔颈间一痛,覆在云琅背上的手轻按,疑惑低头。

“一派胡言。”云琅道,“我几时不敢去见——”

萧朔轻声:“什么?”

云琅顿了下,在心里过了一遍那四个字。

他在萧朔怀间立着,肩背无声绷牢,静了一刻,低声慢慢道:“父王——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