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这些日子也聚少离多,正缠缠绵绵地交颈磨蹭。萧朔命人解开白马缰绳,替云琅解了披风,将人揽在怀间,一并上了黑马。

两人共乘一骑,纵然没有披风拦去夜间凉意,背后也是暖的。

云琅背后贴着萧朔的胸肩,察觉到有力的手臂牢牢环过身体,索性也尽数放开了力道,向后靠进安稳至极的温存静宁里。

他今夜睡到一半便再睡不着,以为萧朔去找了景王,原本还不曾多想。偏偏景谏刀疤一个接一个生怕他不起疑,险些将欲盖弥彰写在脸上,在屋里来来回回进出个没完。

云琅早已没什么信不过萧朔的,只是叫这些人再三撩拨,实在压不住好奇。

左右睡不着,云琅索性三言两语套出来了萧朔的去向,收拾利落悄悄起身出了院子,打算去躲在阴影里悄悄吓小王爷个跟头。

摸到国狱,恰好听见襄王叫几个人按着,叫油盐不进的琰王殿下气得几乎暴起噬人。

……

“你方才……同襄王说。”

云琅阖了眼,低声道:“昔日的情形密辛,要他尽数写出来——”

“此事没得商量。”萧朔拢了拢手臂,叫云琅靠得更舒服些,“一定要做。”

琰王殿下罕有这般独断专行的时候,云琅一怔,不禁哑然:“……不商量。”

在听见狱中对话时,云琅第一桩闪念,其实也想过此事多少有些不妥。

于他而言,过往之事若能理顺说清,自然一身清白干净。但此事归根结底,无非些许坊间评说流言罢了,其实也早已没甚干碍。

倒是襄王与皇上败局已定,要翻旧账到这个地步,只怕多多少少还会引起些朝中畏惧忌惮。

云琅在月下立了一刻,终于彻底想透,决心去他大爷的朝中畏惧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