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撵轿上,忽然改了主意道:“去永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去。”
温昭媛走后,有一道人影从树林后走了出来,若有所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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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轩。
初六一早赵峋有事回了福宁殿,阿妧得了空便来看贵太妃。
“初一那天妾身见到了沈夫人和两个姐儿,还说了好一会儿话。”阿妧和贵太妃分了宾主坐下,笑道:“听说两个姐儿都在说亲了,夫人还跟妾身抱怨起了沈副统领。”
在外面威风凛凛的近卫营沈副统领,在自己娘亲眼中,也不过是个不肯成亲的顽劣孩子。
“铎哥儿这孩子可没少让大嫂头疼,如今他两个妹妹都要嫁人了,还没见他定下来。”贵太妃眼中闪过一抹骄傲之色,埋怨的语气中也透着些亲昵。“罢了,总要选个合他心意的。”
阿妧知道贵太妃想多听些家事,捡着那日在永寿宫中跟云氏的对话,都说给了贵太妃听。
今日是九皇子的生辰,她真怕见到失魂落魄的贵太妃。
见贵太妃含笑连连点头,阿妧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
“阿妧,谢谢你还记的今日。”贵太妃忽然开口道:“我知道你是怕我伤心,才特意来陪我的对罢?”
自己的心思被看穿,阿妧面色微红,点了点头。
“好孩子,我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竟让你记到了现在。”贵太妃望着阿妧,轻叹一声。
阿妧摇了摇头,道:“您救了我的命,若不是您,我和阿嫣姐姐也断然活不到现在。”
宫中被磋磨死的小宫女不少,她们这种几经转手被送进来的,更是被人轻践。
“阿妧,刘太妃来找过我。”贵太妃迟疑片刻,对阿妧道:“她似是有松动之意,说了在嵘儿出事后,那些死去的宫人家,有人搬离了旧地。”
刘太妃显然是看出了风向,刘家亦是可以随时被冯太后抛弃的棋子。
如今阿妧在宫中得宠,却跟贵太妃亲近,这不仅是阿妧的意思,更是皇上的意思。
若贤妃能保住性命,她明面上的罪名也不至于将整个刘家牵连进去,也足以证明阿妧和贵太妃的能力。
如此一来,她才能安心的投靠。
“刘太妃肯识趣最好。”阿妧微微蹙着眉,道:“倒是冯太后,先前还时常叫我去永寿宫,如今见我来您这儿,反而轻易不再传我过去。”
贵太妃了解冯太后,眼底闪过冷意,轻声道:“冯太后在宫中经营数十载,老谋深算。她知道你深得圣心,不再是过去能任她捏扁搓圆的小宫女,自然行事更仔细。”
“我冷眼瞧着如今的后宫,张皇后倒是想模仿她姨母,只是心机手腕都差些,也差些狠心,她不足为虑。可她身边的温昭媛,你却该多留意些。”
听了贵太妃的话,阿妧心中一惊,几乎以为沈铎说漏了嘴。
“她的身份本入不了冯太后的眼,可她从二品的昭媛位份,都是冯太后力荐的。”贵太妃没留意到阿妧的变化,分析道:“如今张皇后身边竟只剩了她,先前她不显山露水,只怕她图谋更深。”
“幸而皇上圣明,对后宫这些事看得清楚。”贵太妃拍了拍阿妧的手,牵着阿妧坐到了临窗的软塌上,欣慰道:“这次你晋位昭妃,皇上还提拔了你身边的人,看来对你格外的用心呢。”
皇上的心在何处,恩宠便在何处,整个后宫都能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