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在哪里?”
费奥多尔轻声叹气,指了指楼上。
“填完婚姻届就自闭了。”
自闭就意味着并不是出于芙溪的本意。
费奥多尔倒是没有想在这件事上欺骗伏黑甚尔,毕竟低端的骗术在真心面前很快就会显形。
这对同样被天与咒缚左右人生的情侣,将会是他最好的实验素材。
楼上没开灯。
但伏黑甚尔很快就找到了芙溪。
她坐在德川家历代家主的巨幅照片前,双手托腮,凝视着最新挂上去的那张照片。
——是摄影师帮她和他拍的那张合照。
周围安静极了,伏黑甚尔连脚步声都没发出。
“芙溪。”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体,打开了蜂蜜蛋糕的盒子。
芙溪一声不吭地垂下了眼睫。
“绝赞的蜂蜜蛋糕,掏空积蓄买回来的。”
还是不吭声。
伏黑甚尔拿起一块,假装要吃:“要吃的速度啊,手慢无。”
静默了很久,芙溪才开口说话。
“我真是个废物啊。”
伏黑甚尔皱了皱眉,随即将蛋糕塞到了芙溪的嘴里。
蛋糕很大,堵住了她的嘴,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先吃点让嘴变甜的东西再说。”
他自己也拿了一块蛋糕啃了起来。
蜂蜜浓稠,蛋糕松软,味道是极好的,连他这种不爱吃甜食的人也觉得很美味。
“承认自己是废物的那一刻,就真的是废物了。”他淡淡地说完这句话,歪过头打量着旁边的少女。
冒险的一路,她一直表现的游刃有余,像是站在上帝视角,任何事都掌控在她的手里。
从她敢用三百日元来拍下天与暴君的那时候,就能看出她对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了。
现在她却被迫填了婚姻届,虽然伏黑甚尔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也能察觉到芙溪此刻的痛苦。
不是对于填婚姻届这件事本身的痛苦,而是她无法再掌控事态发展的轨迹了。
有她斗不过的人了,她高傲的自尊心被打碎了,就像捕蝉的螳螂,兴奋地抱着猎物回首,发现了身后藏着的黄雀。
……还是太年轻了。
伏黑甚尔心想,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别人家的孩子这时候还在读书备战高考,假如没有术式与咒力、港口mafia、德川财团,她现在应该也没什么烦恼和忧虑地活着。
“我和别人填了婚姻届,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芙溪讷讷地问道。
她已经做好了被伏黑甚尔削一顿的准备,对方却轻描淡写道:“意味着等忙完了,你还得去办一次离婚手续。”
芙溪呆呆地看着他,连嘴里叼着的蛋糕掉了都没发觉。
“那玩意办起来很简单也很快,我有经验。”离过婚的伏黑甚尔手机里甚至还保存了办理离婚手续的女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
“你都不怪我吗?”
出门前还跟对方又亲又抱,出了趟门却已经和别人结婚了,换作是旁人,恐怕已经气疯了。
因此无论伏黑甚尔怎么生气,她都能接受。
“芙溪,你忘了我为什么姓伏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