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确需要克服多年的营养不良,但恢复些许后,拜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亲生父母所赐,他的确还算有张见得人的脸,最重要的是性格安静。那一年,所在地区有社会福利单位工作的抽查,经过筛选,他被送到了市区的福利院。而大喊大叫、拿东西砸自己、有危险性的孩子则移籍到了别处。
最初有过一对外国夫妻想领养他,他依稀记得他们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某个城市,但不巧,当时突发传染性病毒流行,结局不了了之。
后来则是一对记者。他去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但那位父母似乎为他遇到什么都只考虑实用性、感情比较迟钝的一面感到受伤,因此也作罢。
然后,一对以司机和帮佣为职业的夫妇出现了。
乘务员轻柔的呼唤声也未起到作用,后座的秘书听见声响,看不下去,索性上前,先以带有歉意的微笑请走对方,随即轻轻摇晃他的手臂:“老板,老板。”
齐孝川是骤然醒来的,疲倦烙印在颅骨内侧隐隐作痛,他抬手,抵住额头询问:“到了?”
面对上司难得一见的糊涂状态,秘书只轻轻发笑,随即提醒:“还有几个钟头。你刚刚睡得不太安稳,乘务员来问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他摇头,否认,理智已经回到脑海,马上就问起工作的事。
齐孝川只是梦到过去。
离开机场,先回公司,继续凭借飞机上那几个钟头被梦搅乱的睡眠加班。秘书曾经无比认真地询问他:“我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拼死工作?”而他也严肃地给出答案:“因为我们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