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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话的功夫,常清静沉默地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记忆中的那间屋子前。

一想到桃桃没了,王二嫂子心口就疼。

疼得要命。

“桃桃之前对清静多好啊。”

“之前桃桃可怕鱼了,说鱼浑身上下光溜溜的,又爱乱扑腾,她抓在手里害怕,但清静喜欢吃昂刺鱼,她就自己学着杀鱼。”

暖融的日光落在人身上,也依然挡不住常清静遽然失神的面色,缓缓地攥紧了指节,好像有什么东西搅得五脏六腑鲜血淋漓,常清静颊侧肌肉微微抽搐。

桃桃刚死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那些尖锐的疼痛,总是不期而至,像是尖啸着的幽魂在胸膛里咆哮。

他以为他已经不在意的,甚至悲痛之后,心又渐渐地归于了近乎于虚无的死寂。

没有悲痛,没有欢愉,好像感知外界的情绪都被一一地抽离了。

痛楚有时候并不是在得知死讯的那一瞬而来的,而是当你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习惯了每每回到家中总有人为你点着一盏孤灯守候。

而某一天,等你冒着夜雪叩开门扉时,屋里却只余下了仿佛融入人骨血的冰冷黑暗。

归根结底,只是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春天到了,路旁开着野花,上有白云,下有绿水,稻田里水稻青青,水面平滑如镜。

家家户户门前晾着衣裳和裤子,日头往墙角去了。

有人在唱:“纸鸢高放野风吹,舂岸锹沟日晷迟。转眼春光二月二,瓜茄下种莫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