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颀大概是念着沈郎君,单独奏乐的次数少了很多,也的确是朱颜辞镜楼没什么特别好的苗子了,她才得以在琼琚楼继续待下去。
“锦颀拿那钱去孝敬某位大官了,替她的沈郎君铺好了路。”甘棠这么说了一句。
陆缈知道本朝的科举算不上太完善,举荐还大肆存在,科举也需要人引荐推举。她觉得锦颀真的是很辛苦,她付出了那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她的沈郎在一起。
恍惚间她又想起了那日锦颀和她说的话。
齐夫人闹了事以后,她陪着低落的锦颀走了走。
她眼眶微红,连过往得心酸都没有多说几句。
“沈郎很有才学,他当是立足朝堂,入阁拜相的。这么些年他待我很好,从未嫌弃过我,他这样好的人出身微寒已然是莫大的不幸了,我希望以后我不会害了他。”
“若他能够高中,我会很高兴,我希望他娶我,可又怕他糟了别人的嘲讽奚落。”
“只要他好,做妾,我也是愿意的。”锦颀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如果能做正妻谁会愿意当妾,她这样的身份能有几个人还愿意娶。
只要能和她的沈郎在一起,做妾她也认了。
她心甘情愿的做妾,素来骄傲的锦颀姑娘低了头,陆缈真的很想看看让她低了头的少年郎是什么样的。
可惜她是没这个福分得遇良人了,便只好祝愿这楼里所有的娘子得善终,有情郎的可以终成眷属。
总是要盼着人家好的,这世道已经如此艰难了,再没有点好事情可怎么熬的下去。
陆襄前几日给家里来了信,提及了外面的世界,饿殍遍野,家破人亡,遭遇不幸的人太多太多,听闻敌国已经有了攻打南楚的准备,边境战乱时常发生,那一片如今才是真的人间炼狱。
陆缈作为一个南楚人,都不敢相信它能撑多久,那样一位耽于享乐的君王和那样一批贪污腐败的奸臣,又怎么敢期盼继续绵延百年呢。
也只能过一日算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