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他看向了周琼身侧的沈兰茵。
犹豫了番,他终是放不下这世上唯一的姐姐,开口道:“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能跟我姐这般亲近的人,这足以证明你们关系要好。我想拜托你,日后她遇到难处时,你若有能力,还请尽量帮她一把。”
因从周老夫人处回来后心中不安,周晋没顾得上换回僧衣,身上穿的仍是那身白底织锦直裰,这般富家公子哥模样打扮的他,说出那样郑重拜托的话,让沈兰茵一时都忘了他是在法原寺长大,一心想要出家的俗家弟子了。
他就像是全天下所有不放心姐姐的弟弟一样,因自己遇到什么事再不能出现在姐姐身边,所以恳求别人帮忙。
虽然相比起来,周琼或许一辈子都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但因周晋这样和平日反差太大,看着这样感情外放的他,沈兰茵顾不得想那么多,只随着本能重重点了头。
“若有需要,若我能,我自然会。”她道。
“多谢。”周晋躬身,郑重给沈兰茵行了个常礼。
沈兰茵控制不住眼睛红了。
而一边的周琼,则早已无声哭成了泪人。
周晋起身后,决绝的背过身去,吩咐平安道:“送客。”
送客?
她都已经成客人了吗?
“晋、晋哥儿……”周琼哭得音不成音,话不成话。
周晋背对她站着,纹丝未动。
“大姐姐。”沈兰茵的眼泪也落下来了。
“弟弟……”周琼又再叫一声。
周晋开口,却是声音冷漠的道:“平安,送客!”
平安再不敢躲,几乎是缩着脖子走到的周琼面前:“大,大小姐。”
周琼知道,她再也挽回不了了。
她本想说些狠话的,可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能怪晋哥儿吗?
认真说起来,这些年她累过哭过痛过,但说怪,她却从未怪过。当年才刚出生十天的晋哥儿,小小的他没了娘,在被送去法原寺的那一天,他连爹也没有了。
这么多年他是对家人冷漠,他是放着好好的侯府不肯继承宁愿要出家,可他打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他有这样的想法是环境所迫,他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