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看着沈兰茵,道:“我一样承担。”
不等周琼再说话,沈兰茵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娘感谢大哥哥还来不及,绝不会怨恨大哥哥的!还有侯爷,侯爷若是生气我去领罚,我就说这都是我的主意!”
周琼又气又急又没办法,只原地狠狠跺了几次脚,却终没再说反对的话。
吴太医救人心切,没再跟周晋和沈兰茵解释,叫产婆换了医婆出来,仔细说了番该如何剪,待孩子生出来后又该如何处理,又叫了周晋再去跟医婆表明一番态度,才终于把医婆说动,拿着剪刀和针线进去了。
接下来就是等了。
吴太医已经彻底缓了过来,写上一张药方叫侯府的下人去煎药,他端了杯茶坐在一边桌前,倒是有心情去看周晋了。见他虽穿了一身家常的灰布长袍,但上面却是一个圆溜溜的光头,心下便一面摇头一面又觉得有趣。
已经剃了光头,那便真如传言所说是一心要出家的,但这么个一心要出家的人,今儿却为了屋里生产的侯夫人单枪匹马闯了他吴家,若不是他正好要出门,只怕已经打进去了,这能是一个一心要出家的人干出的事吗?更别说其后的拉着他从侯府大门口一路跑到后院,还有刚刚的同意……他知道他同意的是什么吗?
吴太医看着周晋,自然不会觉得周晋这么做是为了产房里的江氏,但江氏的女儿——花样年华的侯府新三小姐,那着急落泪的模样,就连他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人家都心生怜惜,更别提血气方刚的周晋了,他常年待在法原寺,怕是这么大了还没近过女儿身吧?所以他这叫什么,糊里糊涂的,就已经为心爱的姑娘豁出去了吗?
吴太医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想到产房里江氏和孩子不出所料肯定是能保住的,但下了剪刀,就算是周晋同意的,也难保安平侯会不讲道理将他怨上。既如此,那就再卖安平侯一个好,算是“将功抵过”吧!
招了招手,吴太医叫了周晋。
周晋走过去,微微躬身,道:“吴太医,您是还有什么吩咐?”
吴太医摇了摇头,见不远处周琼和沈兰茵都看了过来,笑着冲两人摆了摆手,这才指指一侧的椅子,示意周晋坐下。
周晋过去坐下。
吴太医这才道:“周晋,你可知道你刚才同意的是什么?”
周晋虽然不知道,但既然和女子生产有关,他便也不想知道,因此便只问:“您还有别的事吗?”
吴太医皱眉。
这个周晋,请他过来时态度倒好,这怎么着,利用完了连陪他说两句话也不愿意了?
那我还偏要说了!
吴太医本还想说的隐晦些,这会儿索性直接道:“这一剪刀下去,侯夫人怕是再没法坦然面对侯爷了,好好一个被疼宠的夫人,从此以后就要变成怨妇,周晋啊,你的同意虽然救了她,但却也害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