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少年就已经咳得震天响。他偏过头,死死捂着口鼻,害怕血沫溅到她身上,既狼狈又拘谨。
产屋敷千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出了教学楼,吉野顺平在洗手台洗过脸,甫一抬眼,就见等候一旁的女子含笑望过来:“止住血了吗?”
她声音很柔和,就像是枝头绽放的河津樱,无论是凋零还是盛开,都有着风轻云淡的温柔姿态。
“唔,已经没事了。”吉野顺平避开眼,不敢与她对视,支离破碎的水面倒映出他狼狈的模样,让他有种自惭形秽的失落感。
产屋敷千穗恍若未觉,她想到什么,问道:“听说你叫吉野顺平,那我可以叫你顺平吗?”
他犹豫片刻,点点头。
产屋敷千穗笑道:“谢谢你,顺平。多亏了你,我才能对这所学校有更深入的了解。”
“不客气,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吉野顺平摇摇头,“如果不是你过来的话,他们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肯罢休,而我……恐怕只会更狼狈。”
产屋敷千穗并没有擅自安慰他,只是疑惑问:“看起来,他们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欺负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顺平,就算老师不作为,为什么不告诉家长呢?家长的话,应该都很关爱孩子,绝不会坐视孩子被欺负。”
吉野顺平低着头,视线落在地上,犹豫好久,才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我不想让妈妈担心。”
“嗯?”
“父母离婚后,就只有妈妈自己一个人带着我生活,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让妈妈担心。
“果然如此。”
产屋敷千穗依靠在路旁的灯柱上,幽幽叹了口气,“可这样真的好吗?”
她看向吉野顺平眼底,像是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向其他人:“哪怕是被欺负,哪怕心灵已经到了无处纾解的痛苦边缘,也依然不想告诉大人。仿佛让大人担心,自己就有罪了一般。可这样真的是对的,真的能解决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