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应了“是”,上前点起银票来,很快点完了,道:“大奶奶真是看得太准了,不多不少,刚好五万两。”
季善点点头,“你去忙吧,有事我自会叫你。”
待杨柳屈膝一礼出去后,方与程大奶奶道:“大嫂,当年裴瑶的嫁妆有五万两吗?”
程大奶奶默算了下,道:“没有,应该有两万多,接近三万两吧,但已经算是一份很拿得出手的嫁妆了,不过这些年她那些庄子铺子的肯定也有收益,应该至少能余下一万两了吧?也说不准,她当初不是被敲诈过两次吗,平日里开销又大,但保本儿肯定是不难的。”
顿了顿,“就当她的嫁妆如今价值三万两,那徐大公子也自己贴了两万两,且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是大年下的,他纵要变卖裴家的嫁妆,也来不及,也不知是怎么在瞒着豫章长公主的情况下,凑足了这整整五万两的?这么看来,他也算有诚心了。”
季善皱眉道:“是啊,这么看来,他也不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安心,应当也是真心想要补偿。可他真心想要补偿,我就该接受吗?别回头因他不知是怎么凑来的这笔银子,再生出事端来,于我们来说,可就是无妄之灾了。且等相公和大哥回来,与他们说过这事儿后,让他们尽快给退回去吧。”
别说如今她已经不缺银子了,就算是早年她缺的时候,裴家与豫章长公主府的银子,她也一文都不会沾!
程大奶奶想了想,道:“就怕你大哥和妹夫给他退回去,他也不肯要,不过他若实在不肯要,还可以退给豫章长公主,倒也不必太担心。”
季善点头道:“且先等大哥和相公回来吧。大嫂要不去看看骥哥儿?你不是说,要去看他写大字吧,再不过去他只怕都该写完了。倒不想他那么个小人儿,竟然有那副心性,大过年的,也能沉下心来读书写字,将来没准儿比他姑父还厉害,能中状元呢!”
程大奶奶忙笑道:“妹妹就别夸他了,他有几斤几两我当娘的还不知道么,将来能考个秀才举人的,我已经烧高香了,怎么敢奢求状元,他姑父又岂是谁想比肩,就能比肩的?不过我也没指望他怎样出息,主要还是想着他多读了些书后,能多明白些道理。”
季善很是赞同这话,“读书明理,有条件的情况下,是要尽可能的多读书才是。”
程大奶奶又道:“就是马上就元宵了,元宵一过,年也算过完了,我却还不知道该送他去哪里念书的好,想找个先生在家里教他吧,一时半会儿间又哪儿轻易能找到合适的,我如今最犯愁的,就是这事儿了。”
之前骥哥儿主要是在裴家的家学念书,因裴二老爷注重儿孙和族中子弟的学业,裴家家学的先生便也不是别家那样滥竽充数的,而是重金延请了一位举人并一位秀才。
如今急忙之间,却是哪里好再找一位秀才举人去?把儿子送到京畿一带久负盛名的几家书院吧,又得母子骨肉分离,怕是一月才能见一次,程大奶奶又委实舍不得。
季善忙道:“这可是大事,大嫂怎么不早些与我说呢?等相公回来,我让他帮着大哥大嫂到处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算来明年又是大比之年了,肯定多的是提前进京来赶考的举子们,只要我们心诚,就不信寻不到一位学问人品都俱佳的先生了。”
程大奶奶忙道:“可这会不会太给妹夫添麻烦了,我就是想着妹夫本来就忙,哪还顾得上这些个小事,才没好意思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