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谋士们脸色就更苦了。
他们若能有法子,方才就说了,谁会傻到放着现成的大功不要,这不是实在没那个本事要吗?
孟竞见众人都不开口,只得自己又小心翼翼道:“殿下,其实……也不是真就没有法子了,只要让七皇子这趟去不成,换了其他人去,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换其他人去?还能换谁去?”八皇子不解,“老七可是自己跳出来的,照你们方才说来,也早有了万全的准备,父皇也已同意了他去,还怎么换人?”
孟竞犹豫,“这个嘛……”
总算靖江侯没再让他失望,拊掌道:“殿下,孟大人这个法子好,咱们让七皇子去不成,换咱们的人去,不就行了吗?就是大过年,又天寒地冻的,殿下少不得要吃一阵子的苦头了,不过只要……”
话没说完,八皇子已叫起来,“什么叫本王‘少不得要吃一阵子的苦头了’,与本王何干,难不成舅舅的意思,竟打算让本王去呢?本王可不会去,这么大冷的天儿,一路又偏远难行,风沙漫天,本王可受不了,老七是天生的贱骨头,本王可不是!”
靖江侯忙笑道:“殿下,拢共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已,且马上就开春了,天气只会一日比一日暖和,加之殿下出行肯定该带的人都会带齐了,其实也不会真委屈了殿下的。老臣知道殿下生来尊贵,没吃过苦,但只要这次的苦能换来丰厚的回报,老臣觉得还是很值得的,殿下觉着呢?”
八皇子仍是满脸的拒绝,“本王当然觉着不行!这天下哪里还能比京城好?本王肯定是适应不了那些穷乡僻壤的气候水土了,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把自己折在了那鬼地方,可就真是说什么都白搭了!况我们能想到让老七有去无回,他们想不到呢?届时又是杀手又是死士的,本王是细瓷他们是瓦罐,本王便是磕伤碰伤了一点,都是巨大的损失,本王才不会蠢到去以身试险!”
靖江侯忙又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老臣当然不敢让殿下亲自去涉险啊,他们若真敢派出杀手死士,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正好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回京后请皇上做主,七皇子和定国公可就是罪上加罪了……殿下请听老臣把话说完。皇上年纪大了,龙体也是越来越……老臣说句不好听的,指不定哪日便……,所以在那之前,咱们肯定要让皇上早些把储位定了,确保将来殿下能顺利如愿才是。”
“这些年皇上对殿下和娘娘的宠爱,也是众所周知的,可为什么一直都没晋封殿下,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七皇子坐大了呢?除了皇后和定国公从中阻挠以外,殿下没有立过令人瞩目的功劳,不能服众,只怕也是皇上顾虑的一大主因吧?皇上虽是殿下的父亲,却先是大周的君王,总要为社稷百姓考虑。一旦殿下不能服众,将来少不得生乱,皇上肯定不愿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但如果殿下能服众了,皇上再没了顾虑,其他人也再没了反对阻挠的理由,殿下不就真个众望所归了吗?”
阜阳侯等靖江侯说完了,立刻赞同道:“是啊殿下,侯爷说得有理,皇上自来宠爱您是众所周知的,不然当年二皇子也不至狗急跳墙……咳,之所以一直没有晋封,不就是怕殿下不能服众吗?只要殿下此番能立功归来,臣坚信殿下一定能得偿所愿!”
八皇子冷笑,“你们说得倒是轻松。就算本王真肯去这一趟,第一总得父皇同意;第二总得本王真有功能立,都知道榆林关总兵当初是定北侯一手提拔起来的,定北侯又是本王的人,本王若是一心抹去证据,那还立什么功?只会被弹劾‘舞弊包庇’。可若本王真大公无私,不是等同于自断手臂,还会让其他人寒心吗?本王根本就是进退两难,这个法子根本行不通!”
说着狠狠瞪孟竞一眼,“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
孟竞忙告罪,“殿下息怒,都是臣欠考虑了。但,假是真时真亦假,只要殿下亲去,不说能抹去全部对咱们不利的证据,只要能抹去一半儿,再把他们的稍微夸大一些,至少也能弄个伤敌五百,自损五百,彼此打平了,不是吗?那只要殿下再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负伤归来,皇上本就心疼殿下,瞧得殿下都负伤了,还一回来便告罪,岂有不更心疼,不恼怒那加害殿下之人的?若他们本就有这个心,当然就最好,咱们管保让他们有来无回;若他们没这个心,只要人证物证俱全,又岂容他们抵赖?殿下自然也就稳了。还请殿下三思。”
这话一出,本来都没把孟竞放在眼里过,连叫他一声‘孟大人’,都觉得是抬举了他,只不过是当着八皇子的面儿,“打狗看主人”,好歹要给八皇子几分颜面的靖江侯与阜阳侯霎时不约而同看向了孟竞,心里对他是真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