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海昀睁开眼睛,俯视无畏:“不管他如何,你都将手里的事务交出去,然后去炼魔境待上五百年,这是对你的惩戒。”路是自己走的,他这个父亲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一世。
无畏沉凝了好一会,才轻声应道:“是,儿子知道了。”
“退下吧,”海昀转身面向桑兰树,凝视着粗糙不堪的树皮,无暇是来自世俗,一入宗就被海西收入座下,筑基之后,他便时常来往于世俗,还在世俗大肆布施,真是个大善人!可惜欺世容易,但天道难欺。
无极宗禁地,海西依旧披着黑色雁羽大氅坐在殿上,其面色苍白,但唇色却极为红艳,他看向立于殿中央的花白头发,一双泛着猩红的眼睛慢慢地眯起:“谁伤的?”无暇是他唯一的弟子,非常得他心意,竟有人敢伤他?
花白头发的无暇抬起玉白的手,卷起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笑道:“师父无需动怒,这点小事,徒儿想自己来。”
不但一千五百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他还被困在那处节点近五十年,无暇怎会轻易饶过那人,只是那界灵快了一步,他未能得见那人面目,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头绪。
“那好吧,”海西一手成拳,掩于嘴边,轻咳了几声:“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你尽快养好伤,再过半年就是天衍宗朱善德的化神大典,你也需到场,勿要失了脸面。”
无暇略显惊愕:“朱善德化神了?”他记得那小子还不到八百岁,这么快就进阶化神境,“天衍宗现在明面上有四位化神道君,”这于无极宗可不是好事。
“天竹已闭关冲击炼虚境了,”海西一手捂着心头,眸中血色渐浓,他被沐释甲伤了心脉,这伤已经拖了近千年,他费尽心机试尽了手段,却还不见好,沐释甲这是在逼他上天极山脉。
“弟子明白了,”无暇拱手:“若是无事,弟子先告退,”他现在首要做的就是了解苍渊近五十年来所发生的事,然后养好伤,找出那人将其剥皮抽筋,不不,炼制成傀儡岂不是更好?
海西摆手:“下去吧……咳咳……”
这日韩穆薇刚从峰顶下来,就见一桃花眼青年倚在她的洞府入口处,顿时面上就露了笑:“箫箫,你回来了。”一别二十多年,他终于脱离了瘦竹竿,向银杉树干发展了。
身着黑色云纹锦袍的韩穆箫站直了身子,看向朝这走来的卷发女子,嘴角上弯的弧度越来越大:“胖胖,”没见着之前有千言万语,见着之后,知她一切安好,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韩穆薇走近,拿出身份玉牌,打开洞府外的禁制:“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一回来,我拜完了师父,就奔你这来了,”韩穆箫一眼不眨地盯着韩穆薇,有件事他始终想不通,得问问:“胖胖,你说凤鸣真君是不是天天瞧着自己那张脸太腻了,所以才会想要吃点清粥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