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正厅里来回踱步,酒菜都凉了,也没有心思吃。
王夫人安慰道:“夫君……此局你筹谋已久,今夜的一切不都是按照你的计划来的吗?为何如此忧心?”
王然顿住步子,道:“夫人有所不知……前半段都没什么问题,可自从姓李的来了之后,就有些古怪。”
可哪里古怪,他也说不上来。
王夫人道:“虽然秦将军跟李锦程走了,可他不是对你满腔感激吗?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王然狐疑道:“这李锦程过来得太早了,他说了一通自己被陷害、被作了局……为何秦将军都没有问一句?他真的如此相信我吗?”
王夫人想了想,道:“也许秦将军先入为主,已经觉得你是好人了?”
王然还是不放心。
此时,他看到一旁的兵头欲言又止,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兵头有些犹豫,却又不敢不说:“王大人……属下、属下好像见过刚刚这位秦公子。”
王然疑惑问道:“何时?”
兵头道:“前日追捕北齐奸细,时至春满楼时,有一对男女正在欢.好,看起来又是达官贵人,我……我们便只检查了他的身子,却未搜查他们的房间……谁知……”
王然焦急出声:“谁知什么!?快说!!”
兵头仓惶道:“谁知第二遍搜查的时候,这间房已经空了,床板下面有很重的血迹……我们猜想,北齐奸细很可能之前藏身在这个房间……但是和这对男女有没有关系,便不得而知了……”
王然大脑一懵,随即怒喝出声:“你这个混蛋怎么才说!?”
他颓了一瞬,便立即呼喝道:“快带上所有的人手,给我全力追击秦修远!一定不能让他们活着出了益州城!”
王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她挺着大肚子,急忙问道:“夫君为何要下此狠手?!”
王然忧心地看了她一眼,道:“此人十分机敏,若是兵头都能认出他,那他必然也认出了兵头……恐怕他已经知道了我和北齐的事!若放虎归山了,我们便没有活路了。”
“什么?”王夫人心中一惊,蓦地坐下——
随即她又痛苦出声:“啊……我、我的肚子……”
王然勃然变色:“夫人!?请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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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半夜,乌云遮月,一片混沌。
秦修远的马车堪堪出了城,风驰电掣般地驶入了密林大道上。
两匹马儿累得有些脱力,连车夫也已经挥不动鞭了。
唐阮阮虽然疲累,却一刻不敢睡,秦修远一手搂着她,一手按在长剑上,随时准备应战。
突然,秦修远听到密林之上,似乎有树叶整齐的攒动声,后方也有奔腾而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