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们这院子里怕是留不下这个孩子,不然对您不利啊。”纤云看着弄巧将孩子抱了进去,不由低声担忧道。
这孩子看着虽不过六七岁,但如今来历不明,且不论礼仪规矩,若是这孩子真同二房有关,难免会牵扯到自家姑娘的。
“这些不过是小事,如今人命重要,暂且安顿在偏房,你去趟书房告知大公子一声便可。”
她被霍祁年带回来的那一刻,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了,既然迟早都要淌这趟浑水,那便先选择一个让她心安的方式吧。
男孩躺在榻上,眉眼紧皱,穿着极为宽大的衣袍,瞧着极不合身,脸上沾着灰,瞧着整个人蜷缩在榻上,看着可怜极了。
温令儿看着躺在榻上的孩子,叹了口气,他怕是饿晕的,如今夜深,大夫也来不了,只能等着男孩醒来了。
她倒了一杯茶水,将莲露滴入水中,半扶起他,将杯中茶水喂给男孩,许是饿狠了,男孩虽是昏迷,茶水却喝了精光。
弄巧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姑娘盯着榻上的孩子发愣的模样,背影瘦削,瞧着竟生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她无奈摇了摇头,这高宅大院,人心可真是冷漠。
“姑娘,奴婢先给他擦擦脸,此处有奴婢守着,您先回房歇息罢。”弄巧拿着热帕子走过去,拍了拍温令儿的肩膀,心疼道。
“没事,左右我也睡不着。”温令儿笑着接过帕子,走到榻前,细细给男孩擦着脸,也许是处境一样,也许是想念兄姐,这一刻竟让她觉得,自己也许不是独自一人的。
“主子,可是在想今日之事?大公子他……他许是有苦衷,您不必太过在意才是。”弄巧看着自家姑娘发愣的模样,想起今日她眼眶通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道。
温令儿闻言,拿着帕子的手顿了顿,想起今日种种,她发现自己好像才真正开始顾及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
“以前的确是在意的,然而人家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如今醒悟,无论是否有苦衷,已经同我无关了。”她言罢,又继续拿着帕子给男孩擦脸,嘴上虽说不在意,可心底却是一片酸涩。
弄巧叹了口气,自家姑娘这次是真的被狠狠伤到了,以往就算大公子说出让姑娘难过的话语,姑娘虽然会偷偷落泪,但第二日就会忘记那件事。
如今不在为大公子辩护,是真的打算放下了罢?然而她和大公子之间的纠葛,真的能全部斩断么?
“姑娘,恕奴婢斗胆问一句,您真的……真的能放下大公子么?”她虽然是霍祁年安排到温令儿身边伺候的,可这一年相处下来,她竟隐隐希望,温令儿能真正放下,毕竟两人之间的身份着实悬殊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