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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草丛中,晕头转向,听着心脏砰砰砰直跳的声音,缓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此时口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她舔了舔嘴角,才发现自己嘴唇破皮了。

温令儿费力地动了动身子,几乎没力气起身,全身只有脖子往上能动,还好她护着脑袋和脖颈,方才免了几分痛苦,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时,这草丛茂密柔软,需要忍着些许皮肉之苦罢了。

“只要能离开霍祁年,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温令儿自嘲笑了笑,往一旁吐了一口血水,在袖袋里掏了掏,取出装有莲露的白瓷瓶,没想到一路滚下来,竟然完好无损,她将瓶中莲露一饮而尽,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此她能听得远处传来马蹄声,以及刀剑碰撞的声音,听着不像是一波人,不过如今也同她没有太大关系,温令儿歇了好一会儿,等手脚有了力气,便扶着一旁的树干起身,艰难往山林另一个方向走去。

山林寂静,隐约能听的深处传来兽类的低吼声,温令儿心里无比恐惧,紧握着匕首,一瘸一拐挑着隐蔽之路走着,然而相比于兽类撕咬,霍祁年更为可怕。

温令儿约摸走了一刻钟,此时她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几乎随时都能倒下去,正当她全神贯注看着周围时,隐约听有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她心里一顿,想到了方才的红裙女子,心道会不会是她回来找自己,然而又唯恐是他人,毕竟是荒郊野外,自己若是碰上歹人,可就真交代在这儿了。

温令儿连忙俯身趴在草丛里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此时远处马匹奔腾而来,隐约听得男人的说话声以及猎狗的犬吠声,温令儿闻声心里就更为惊惧了。

她在雁城时,温府便养了两三只猎狗,寸血腥味极为敏感,兄长出去打猎时,一定会带上它们,皆是满载而归,如今自己浑身带血,怕是逃不过他们的鼻子了。

果不其然,马匹在她不远处停了下来,猎狗吠了几声,便有男人道:“主子,这里有血迹,还未干,会不会是方才腿部中了箭的白狐躲在此处?”

温令儿心里一惊,并未看清来人,便听得一个声音极为浑厚的男人道:“仔细找找,活捉那只白狐。”

男人话音刚落,那几个随从便往其他方向寻去,然而此时突然听得一旁有动静传来,茂密的草丛处窸窸窣窣,他翻身下马,提着尖刀,朝着发出动静的地方走去。

此时温令儿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藏身之处已经被人发现了,她看着窝在自己脚边的受伤的白狐,心里哀嚎了一声,若她猜的没错,这只小狐狸,刚好就是那些男人要捉的那只。

白狐通体纯白,毛茸茸地像一毛球一般可爱,便是在以狩猎为生的雁城也极少出现过这般珍贵的颜色,最妙的小狐狸的眸子是澄澈的碧色,湿漉漉地盯着温令儿,还伸出射头舔了舔温令儿的指环,喉间发出低低的叫声。

温令儿看着白狐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早就软成一滩水,伸手将狐狸抱在怀里,顺着白狐的脊椎一路往下顺毛,白狐更是舒坦地眯了眯眸子,极为亲昵地蹭了蹭温令儿的掌心。

她本就喜欢动物,这只白狐极通人性,她转动指环往白狐受伤的地方滴了红色莲露,不过一会儿,原本还流着血的伤口就凝了血液,她将白狐护在怀里,正要转头去看那队人马,便看到身后有把尖刀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