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温瑾枫上了楼,朝着约定好的包间而去,一路上并无异常,周围人推杯换盏,瞧着极为正常,然而他知道,这越是正常,就代表越是不正常,只要林容拿到兵符,那他离死也不远了。
他敛了思绪,走到包间门口,宰相府的侍女早已经候在那处,看见温瑾枫,连忙行了一礼,打开门道:“小姐,世子爷来了。”
她话音一落,酒楼中的喧闹声淡了些许,有的人有意无意向此处望来,温瑾枫并未理会,抬步就进了包间内,此时包间内除了林容,还有一个侍女站在一旁伺候着,温瑾枫略略扫了一眼,眸底微动。
“枫弟,你可算来了,这段时间我被关在家中,无法去探望你们,你还好吗?喃喃她……她是真的去世了?”林容一看到温瑾枫,面色极为激动,好似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人,然而一提及温令儿,她的激动之意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难堪。
她原以为自家哥哥和温令儿两情相悦,所以她想着极力撮合两人,然而谁知自家哥哥竟对温令儿生了那等阴险的心思,不仅想侵犯她,更要毁了她名声,更甚者,连自家娘亲都参与其中,林容每每想起时,就觉得胸闷气短,明明一切都安然静好,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温瑾枫看着林容激动的神色,不似作伪,他眉间凝聚的冷意淡了几分,装作无意挣开林容的手,淡淡道:“表姐,喃喃的事是我的伤心事,不必再提,今日约表姐见面,无非是想告诉你,明德王府和宰相府如今成了仇敌,以后……以后不必再有来往。”
这个借口自然是随意胡诌的,无论是见面与否,宰相府和明德王府都不可能来往,除非一切从未发生过,不过如今当面说,便是直接把那层窗户纸直接捅破了罢了。
林容闻言,眼底露出悲伤之意,眼中有泪,原本该如此,然而如今听着温瑾枫亲自说出来,心里犹如刀割。
她讪讪松开手,哽咽道:“的确,的确,是我们对不住你,更害了喃喃,今日出来,我只不过是想当年道歉罢了,我不能说这件事同我无关,即便我不知,但母亲和兄长所作所为,其中也有我推波助澜,若是我早点察觉出来,喃喃不可能会死。”
林容声音凄凉,面容皆是哀伤之意,温瑾枫闻言微顿,不管这件事同林容有没有干系,他们注定是没法在同以前一样相谈甚欢了。
“表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唤你,今日这顿饭,就当是宰相府和明德王府最后的联系吧,之后我们便各走各的路。”温瑾枫言罢,提着酒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林容,自己将另一杯一饮而尽。
林容见状,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看着温瑾眼底的恳切之意,想起了临行时自家母亲说过的话,若想保温瑾枫一条命,她必须要从他口中套出兵符的下落,林容犹豫再三,纠结许久,此时一旁的侍女见状出声道:“小姐,不如坐着说话吧,您和世子爷之间怕是还有许多话要说呢,免得以后没机会说啊。”
侍女言罢,抬手取过酒壶替温瑾枫续满了九,林容见状,咬了咬牙,将杯中酒倒入口中,继而朝着温瑾枫道:“你以后作何打算?虽然我没什么能帮到你,可身为你的表姐,可帮你想看京都中的适龄女子,你如今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
温瑾枫自然知道侍女是明氏派来监督他们的,也知道为何林容岔开话题,他敛了眉眼,装作苦笑道:“我想守孝三年,喃喃如今方才……”他顿了顿,似乎不愿提及伤心事,又道,“也不知我父亲下落如何,总之,娶妻生子之事我暂且不想,无须你费心。”
言罢,温瑾枫像是喝水一般,不停往肚里灌酒,像是要斩断那万千愁绪一般,不过几杯,酒壶已经见底,他微微侧头,指着一旁侍女道:“你……你去给本世子提几坛酒来,这小杯喝着不爽快,今日我要不醉不归!”
林容见状正要劝阻,那侍女飞快行了一礼,连忙笑道:“奴婢遵命,世子爷先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