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姜颜写的信,虞止愣了一下?,搭在腿上的手无意识的屈起。
烛火稍移,昏黄的光亮照在阿越手中的那封信上,信纸泛着淡淡的黄,却并未有半分破损,可见这些年这封信被保护的极好。
隐隐的,虞止并不想接过这封信,看向信封的视线里却又夹杂着探求。
阿越递到虞止跟前,虞止抬手,修长的指捏着信封,信封微微抖动,捏着信封的手力道极小,生怕这脆薄的纸片会破碎。
虞止眼底一片平静,可拆信封的手却是急切的,信纸渐渐从信封中剥离,虞止的眸子愈发?专注。
可拆了一半,虞止却停了手,只见露出来的那一半信纸褶皱颇多,还有水迹沥干的痕迹,发?硬却皱乱,可见写信之人的情绪驳杂。
一股凝重?逐渐引上心头,虞止捏着信的手隐隐发?颤,墨迹被摩挲变浅,可那些字无一不像一把刀一般扎进虞止的心里?。
想到当年姜颜一人寻到寺庙,在那个昏暗的夜里?异常乖巧的由着他予索予求,以及后来,她步步靠近悬崖……
虞止盯着信的眸子有一瞬的空白楞滞,他紧紧的攥着信,似要将信盯出一个洞来。
骨节逐渐泛白,他整个人不住的微微抖动,眼眶出侵染出一片红色血丝,旋即,他转身,飞快的转着轮椅,只留下?一片衣角的晃影和一片轻飞落的信。
阿越看着虞止突然大变的情绪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道:“是我说错什么惹怒将军了?还是将军并不愿见到我,怎么跑的这么快。”
阿玄上前将那封信捡起,一扫而过时那句:“若要赎罪,那便让颜儿来承受吧。”
阿玄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捏着信呆愣在原地,想到虞止这段日子干出的事,他脑海里似有一根弦砰的断裂,只余下?一声:完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清亮,即便是夜里?,可虞止仍是能清晰的看到院子里?那抹正在洗衣裳的瘦弱身影。
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黑暗中扼住虞止心,连呼吸都是困难的,殷红的眸子落在那道身影上,虞止静静的立在院子里?,却失去了进去的勇气。
一双手紧紧的握在轮椅的把手上,骨节逐渐变得清白,纤薄的唇紧紧的抿着,泛起一抹异常的青白,虞止立在暗影里,看着处在清亮月光中的姜颜。
银色的光披撒在她身上,她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举手投足间再也找不出当年那个骄纵小姑娘的影子。
夜风寒凉,姜颜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她抬眼看了眼天色,只见一团乌云隐隐有遮盖月亮的趋势,姜颜只好又往上撸了撸袖子,虞止的衣服很是宽大沉厚,姜颜洗起来很是费劲。
虞止看着这个场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这些日子这样磋磨他的小姑娘,小姑娘应该是恨他的吧。
他看着姜颜手中的搓衣板喉头滑动了一下?,也不知道现在跪搓衣板她能不能原谅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正当姜颜愁于给衣裳拧水时,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接着身下一空,便落到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姜颜惊得瞪圆了眼睛看向来人,见是虞止后,吊起的心微微放下,却在看到虞止充血的眸子后又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此刻的模样很是异常,像是情绪失控又极力隐忍的模样,姜颜不知他大半夜受什么刺激了又来折磨她。
姜颜试图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她的头被他按在他的胸膛前,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寒凉之?气,像是在外面待了许久。
姜颜感?觉自己腰间的那双手在微颤,一道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