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懒散的目光透过高脚杯投向他,她想到沐冰宴说的那句“她不会当真了吧”,怎么都觉得在说自己,于是冷笑一声,“解释什么?我们有关系?”
他拿起杯子又放下,胸口像是被压着什么,“我已经回答过你一次……”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沈年轻蔑地笑了笑,“我差点忘了。”
唐承宣从未想过,自己的低头退步会被对方当成攻击的武器,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患得患失,“你喜欢那个男人吗?”
“你说阚沉哥哥?”沈年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里面泛着的光勾人得很,叫人不自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他温柔、帅气、风趣,为什么不喜欢?”
阚沉大概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倒霉的干妹妹这么夸过自己。
唐承宣衣袖下的手指攥紧。
“最重要的是他体贴,不像木头一样什么都不懂。”沈年又抿了口酒,脸上染上微醺的红,“我凭什么不喜欢他?”
唐承宣瞥了她一眼,眼眶发红,像是翻滚的岩浆露出了一角,“那我呢?”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沈年抬起一双妖冶的眼,缓缓开口,“可是,我从来没说只喜欢你一个呀。”
语气天真稚嫩,一如从前。
唐承宣感觉有什么发出破碎的声音,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外表一寸寸裂开,露出里面黝黑的一角。
她若是喜欢他,就不会这么久不回来。她若是喜欢他,早就扑在自己怀里,像以前一样。因为不喜欢了,所以吊着自己玩弄自己,尽情欣赏自己狼狈的样子。
男人掐住她的下颚,“既然不愿意回来,当初为什么要勾引我?”
唐承宣心中的怒火一直往上烧,手指愈发用力。
沈年究竟凭什么肆无忌惮地把他当成一个玩物,在他陷入的时候又拍拍屁股走人?
“哥哥,是你教的我,喜欢的东西不择手段都要得到。”
唐承宣微怔,女人倒了他一身红酒,滚烫的红唇贴在他耳边,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可你却没说,得到了就要珍惜。”
她跟了他三年,终于成了他最好的徒弟,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因为她用男人教给她的所有招数,一个不落地施展在了他身上。
这大概就是自食其果、引狼入室吧。
男人身上白色的衬衫被染成了酒红色,黏黏地贴在他身上。
唐承宣从未这么狼狈过,他过去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像旁人看他的那样,永远不会有失败的时候。可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唐承宣连手指都在颤抖,“沈年,你再说一遍。”
“不用说了吧,唐承宣。”她拂开他的手,“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你管不了我做什么。”
唐承宣最讨厌那两个字,因为两清她就可以离开他。
他想占有她,把她关起来狠狠地掠夺,把她双手双脚折断困在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对了,唐先生。”沈年心里的妒火快要把她烧干净了。她总是喜欢这样,自己不好受,也要用身上的刺扎得别人浑身是血。女孩凑过来,几乎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她的嗓音暧昧又轻柔,“他活也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