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没错,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场乌龙,却也是他注意乔眠的开始。
“我以为你忘了。”半晌何长洲苦涩地说。
乔眠摇头,回答得平和:“这段时间总是想起。”
她语气惆怅,何长洲按捺住要朝她方向看去的冲动,他平静地问:“想起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就在何长洲以为乔眠是不是睡着了。猜测她就是一时心起开启的话题,而自己就这么天真地进入她的愁绪,落入她的陷阱。
乔眠说:“想起我们的生活。”
她说的是我们。何长洲注意到这个字眼。过往的日子里,两人谈话称呼彼此,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其余的就是第一第二人称。他几乎没从乔眠这里听到过“我们”二字。
就像现在这么静谧的一个时刻,她平和地同自己讲“我们的生活”。
何长洲又问:“什么?”
毫无头绪的两个字,换来却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听着满是压抑与克制。
何长洲不得不转了个方向,一时之间,两人面对面。
生病的人意志都很脆弱。何长洲这样安慰自己。
乔眠盯着他,看了几眼,很快默默低下头。她轻声说:“怎么就走到了离婚?”
这个问题对乔眠来说,可能暂时是无解的。何长洲不是。
她断断续续地道:“为什么你不再等等我,明明我都说我会改,为什么你能果断地把离婚协议书寄到家里。”
“何长洲,你连亲手把离婚协议书交到我手上的勇气都没有,为什么还要离婚?”
何长洲静静听她讲完,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此时生着病,他听到这些话并没有生气,相反是平静得很。
“乔眠,你是在怪我吗?”隔了些许时间,他问。
“不是,”
她压抑的声音越来越浓,她在憋着,不让自己处于全线崩溃的地步。
“近来这段时间我一直想,为什么我要在那上面签字,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跟你去办手续,如果,”她说:“如果我再坚持一会,是不是我们就走不到这个地步?”
因为哭泣,身体小幅度起伏,她额前的头发散落不少。何长洲将头发一一拂到而后,又低头凑前帮她擦拭掉泪水。
半晌他笑着说:“我们还是会走到这个地步。”
他语气满是肯定,乔眠不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