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非忽然也沉默了,不是等待苏风眠回应的沉默,而是心理的沉默。
他们都想到了十几年前的事。
对于这件事,季知非有很多想问的,问不出口,不管怎么问都像是在揭伤疤,何况自己已经说了“重新认识”。
静默了不长不短的时间,苏风眠咬了咬下唇,他的身体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呼吸也变得沉重。
所以他很小声地说:“可以的。”
这句话对季知非而言无疑是一章乐谱里最开始的一个音符,从这个音符起,逐渐奏响每一个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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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结束之时,也没有说什么话,季知非唤了好几次苏风眠的名字,想说“我爱你”却说不出口。
他不敢说,也不愿意在做爱的时候说,这样会让“我爱你”听起来很不真诚,像一句空洞的宣言。
这个夜晚变得很冗长,苏风眠洗完澡后,季知非大抵是又睡着了。
其实洗完澡,苏风眠彻底清醒了,他不知道要不要后悔和季知非莫名其妙地上床了,不过怪不了季知非,是他妥协的,换句话讲,是他自讨苦吃罢了。
他是不会相信季知非喜欢自己的,他们此时的关系更像是吃了窝边草的炮友。
而和得不到的爱人做爱,享受之后只会有更深切的空洞袭来。
他躺在季知非旁边,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他不知道几点了,总之,快天亮了。
他想过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大家再把这件事情忘掉,母亲出院也好,不幸离世也好,总之,再坐飞机回去,回到那个北方的城市,他们会再回到以前那种不远不近的关系。
纵然这个结果,苏风眠是不会接受的,他知道自己又要花很长时间去消化这一段有始无终的感情。
苏风眠想着,更加睡不着,只好摸一摸枕下,摸到一部冰凉的手机,便拿出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