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年停下手上的事儿,拉起张娘子的手,坐到外头。随即,她倒了两杯清茶,其中一杯推到了张娘子跟前,氤氲的热气让忐忑的人渐渐放下了担忧。
“婶娘,你做事麻利细致,每次帮忙后都帮着打扫,让我们轻松了许多。”方年年看向张娘子身后,娘亲塔娜走了过来。
塔娜说:“张娘子做事,我们一向很放心的。你当家的送来炭都比别人家烧的好,用起来没有飞灰,给我们提供的分量实打实的。”
方年年用力地点头,烧炭可不是轻松的活计,能够把炭烧好,更是考手艺,他们是用惯了张家的炭的,只要招呼一声就立刻送来,省了自家很多麻烦。
张娘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拘谨地摸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她很少被人夸奖,主家说的这些明明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她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惭愧,主家这么好,她怎么能够在听说了事情时没有第一个说呢,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娘子,姑娘,从你们家出来的那个伙计在镇子上开了一家糕饼店,专门卖的月饼,和家里卖的一模一样。他新聘的媳妇,就是以前来帮工的雀儿。”张娘子鼓足勇气,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我家那口子昨儿个去乌衣镇上送炭,看到他们家的生意可好了,打的还是您家的招牌,幌子上写着方呢。实在是对不住,我们胆小怕事,昨晚就应该来告诉你们的。但,但,我一直拖到现在。”
张娘子低下了头,愧疚让她惨白了一张脸。
已经做好了主家生气,拿不到工钱的准备了。
方年年看了眼娘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塔娜无奈地点了点头。
方年年拉住张娘子的手,粗糙的手指、干裂的掌心,这是一双为家、为生计操劳的手,早就没有了女儿家的娇嫩,岁月在手上雕琢出了许多沟壑,“婶娘,你愿意去做糕饼生意吗?”
张娘子猛地抬起头,脸色更加苍白,嘴唇抖动着赌咒发誓,“姑娘,我们不是那种黑心烂肝坏心肠的玩意儿,肯定没有那等下作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