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籽来到这里第二次照镜子。不是为了白羽宵,也不是因为她爱美自恋。而是为了……
“小姐,你真的要去……呃,勾引哪个王沛呀?”紫风放下木梳,看着花籽羡慕不已,“小姐,你真美。”
花籽朝镜子略扫一眼,“时间紧迫,我已经查出王沛就是负责分银子的头目,名单一定归他保管。也只能从这个人身上着手了!”时过五日,再不使出杀手锏,羽宵还不知道被人虐待成什么样,虽然……那家伙比狐狸还狡猾,因该不会吃什么苦。只不过一想到他那么一个洁癖分子要每晚睡在牢房,她就再也无法坐以待毙。花籽起身转了一圈,“穿成这样能勾引上么?”
紫风神态夸张地看着花籽,“小姐,你就算不穿这身轻纱薄衫也足够美了,更何况这样……”坦胸露腿的……“我要是男子也会对小姐动心的!”
“好了,你说了不算,拿件风衣来。”这样子出去色狼没勾着,自个儿铁定先冻成僵尸。
大街上仍旧人潮如水,欢声笑语。街边时不时有人议论着关于白家的事情。花籽冻得慌,也没细听,行至经常路过的八卦茶馆时,下意识竖起了耳朵,因为这里经常有各种八卦传出,比新闻联播还及时。
“听说了吗,白家四姨娘的侄女,原本是要许配给白少爷的,可这白少爷被关起来之后,她就疯了似地,跑到知府大人府里去闹,结果被赶了出来。听隔壁二麻子说啊,看见她一个人躲在后街……吸罂粟粉!!”
茶馆里一阵抽气声。
“当真?二麻子可看仔细了?这玩意可是禁药,听说是西域人偷偷贩过来的,被官府发现可是大罪!”
“谁知道,二麻子说话一向有头没尾,不过看那姑娘憔悴凄苦的样子,像!”
“哎,世事难料,咱们也顾不上这么多。也不知白家这回能不能全身而退,想当初我家老婆子还得过白老爷的恩惠,上白府做过几个月工……”
一阵凉风吹来,花籽冷得一啰嗦,揪着领口快步往鳯羽轩走。想起那日见赵绯烟时感觉她双手颤抖得不太对劲,原来是染上了让人上瘾的毒药。王沛,你t还真是无恶不作,居然想用这种方法控制住她。只可惜了一个花样的姑娘,走错了路,活生生被践踏至这般田地。
“花籽。”玉石之声随风飘来。花籽回头,薛子於一身蓝缎长衫立在哪里,脸庞清瘦了些,不知是天冷还是他身上冷冽的气息,花籽哆嗦了一下。
“子於兄。”花籽笑得不太自然。她不是傻瓜,就算往日大大咧咧没有在意,但是段萱儿找她的当日那神色语气,她细细掂量之后,发现子於兄对她的好已经超乎普通朋友。
“天冷了,为何穿得这么少?”薛子於脱下外衣,正要替花籽披上,“不用了,子於兄……”花籽想也不想就避开。见薛子於僵着手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忙摆手致歉,“对不起,我不是……呃,我真的不冷!”
薛子於感觉她明显的疏离,点点头收回外衣,指了指一旁的马车,“去哪里,我送你。”
花籽是去勾引王沛的,当然不能让他送。婉转拒绝道:“子於兄刚成亲,当好好与段小姐聊聊,相互了解,花籽怎敢占用你的时间,呵呵~我在鳯羽轩约了客人,先走……”
“花籽。”薛子於叫住她,“白家的事情……有需要你尽管开口,为兄能做到,定会全力助你!”他一脸认真,完全不似在说客套话,眼底有种让人不忍拒绝的坚定。
花籽移开眼,正好看见拐角处的段萱儿,见花籽看着她,段萱儿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转身匆匆离去。花籽在无意中让他二人起了误会,心生愧意,觉得有必要将话说清楚些。她垂头绕着宽大披风上的流苏,“子於兄,你我情如兄妹,花籽感激你对我的好。只不过,凡事都有一个界限,有些界,等你千辛万苦不惜一切跨过去了,便才发现受伤的人会更多。”
“你似乎变了!”薛子於看着她,似笑非笑,并没有接她这个话题,扬扬下巴,“去吧。”
花籽双唇紧抿,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了。子於兄是聪明人,他不愿挑明了说,她多说也无用。花籽点头,“那我走了!”转身向不远处的酒楼走去。
薛子於望着她消失的酒楼大门,“薛威……”
鳯羽轩
白家旗下的鳯羽轩酒楼,并未因为白家主事被带往九王府问审便关门停业,与平常一般人来人往喧嚣热闹的酒楼里,大家似乎并不在意这家的主人是否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也难怪,白家在扬州是大商户,旗下产业多不胜数,如果因为涉嫌便就将之封闭,扬州的经济恐怕也会受到影响,廉王自然不会忽略这些。所以店铺正常营业却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