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笼打开,许多精致的生活物品摆进了温蕙的房中。
这一次带着银线和青杏一起回来的。不要说青杏,便是银线,换被褥的时候都觉得那被子死沉死沉的,心想姑爷这一晚上怎么受得了,又惊觉自己去了江南一年,竟也由奢入俭难了。
有这些丫鬟小厮接手了家务帮忙,杨氏、汪氏顿时轻松了许多。
刘富两口子都跟着回来了,四处走走,回来跟银线叹:“真惨呐。”
认识的人家许多都破了家了,都家徒四壁,只剩下父子几个。
堡里的乡亲们如今没有不羡慕他们两口子的,跟着温家大姑娘嫁到了江南,如今回来,都穿着绸衫,一看就是出息了。
温蕙要往墓上去拜祭,但家里的人都怕她怀着身子情绪波动太大会出意外,不许她去。
温蕙坚持。她道:“我昨天只是赶路太急了,才没撑住。咱们军户人家,哪有不面对生死的。”
她是嫁了的姑娘,自有丈夫,该听丈夫的。温柏他们都道:“嘉言你说说她!”
陆睿看温蕙带着乞求又倔强的目光,叹了口气,伸出手,握住了温蕙的手:“我陪你,切要记住你已经要做母亲,要节哀。”
温蕙点了点头。
终究还是去了墓上。
温蕙也是守信的人,既答应了陆睿,果然便节制。只默默地流眼泪,烧了些黄纸给爹娘,磕了几个头,在墓前喃喃地低语了些什么。
陆睿便跪在她身边,隐约听到“我过得很好”、“婆婆也好”、“你别瞎担心”之类的。
她神色肃穆,同以前娇憨的模样不太一样。
大约是因为没了爹娘,或者是因为自己也将成为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