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坐在榻上,安静得像雕塑。
阳光打在她脸庞上,两颊深陷,颧骨凸出,昔日保养如玉的女人,如今瘦得吓人。
自被陆正软禁在上房之后,她没有一日吃得下,睡得好。
一想到温蕙如今落在了阉人的手中被玩弄蹂躏,甚至不知道生死,她便感到噬骨焚心般的痛苦。
监察院霍决。
那是一个女人听了会捂耳朵嫌脏的名字啊。他折磨女人的恶名在众人间悄悄地传播。年长的夫人们是不许年轻媳妇听的,怕脏了她们的耳朵。
蕙娘。
蕙娘如今,还活着吗?
如活着,又是活得怎样的痛苦?
是她亲手把那个孩子送到阉人手中去的啊。
一想到自己当初贪生怕死,竟无视了其中种种的风险,猪油蒙了心一般听了温蕙的主意把她送出去,陆夫人就痛苦得无以复加。
她试过自救和救人。
她分别给京城、青州和金陵都写了求救的信。可那些信都没能送出去,全都被陆正截获了。
他冷笑着,当着她的面把她的求救信一点点撕碎。
撕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儿子、舅公子、弟弟们……谁能,谁能救救蕙娘啊?
求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