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
宋清漪只是坐着,窗外的阳光折射进来,给病房里带来了几分暖意,但她仍然觉得冷。
大概一个小时后,她才起身出了病房。
关景明依旧站在长廊的尽头,离尚研病房不远的地方,宋清漪小心翼翼的关上病房的门。
关景明朝着她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
宋清漪问:“《长渡》你还拍吗?”
“拍。”关景明说:“今天正好想对你说这件事。”
“嗯?”宋清漪疑惑的抬起头,“什么意思?”
“《长渡》那边,我的戏份大概还需要十天,但阿研这里需要人照看,我请了护工,但……”关景明的话头止住,他舔了舔唇,略显尴尬,“我知道对你来说很不好,但我现在找不到一个更好的人选。你也不用照顾的太细致,每天来一趟看看她就好,可以和她说会儿话,医生说这样有利于她的恢复。”
说罢,关景明朝着她重重的鞠了一躬。
宋清漪愣住,尔后想去扶他,关景明已经自动起身,他的眉头微蹙,“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想其他办法,这是你的自由,我没有绑架你的理由和权利。”
宋清漪站在那儿,想了许久。
终是缓缓点了点头。
她现在不必去做跟组编剧,整日也在家闲着,来病房里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搬着电脑换个地方写剧本的事情。
见她答应下来,关景明喜上眉梢,连忙道谢。
宋清漪却摆手,冲着他笑了下,“她挺好的,只是后来爱错人了。”
“嗯。”关景明附和。
宋清漪说:“哪怕是照顾她,我也该做的,你没必要感谢我。”
“我二十三岁那年重感冒,病的在床上起不来,她推了所有工作在酒店里照顾我,我断断续续发烧了近半个月,她照顾了我半个月,大概损失了上百万,那会儿正是她没钱的时候。”
宋清漪说起来还是带着笑。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其实在我印象里,她一直都很好。”
关景明许久没说话。
良久后,他兀自开口,“其实我不想去拍戏了。但我昨晚梦到她了,她和我说,她认识的我不是半途而废的人,还说身为一个演员应该做好本职工作,她不能再拍戏,去演绎别人的人生,但希望我能一直坚持下去。”
宋清漪笑,眼里蓄了泪,“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两人其实不算熟,也没什么好聊的。
在医院长廊里站了一会儿,宋清漪要离开。
关景明下楼送她,在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关景明忽然面无表情的说:“陈铎醒了。”
宋清漪的动作顿了下。
“但他废了。”关景明说:“我去楼下看过几次,他整个人状态很不好,我还挺高兴的。”
宋清漪抿唇,“我多希望成为植物人的是他。”
没有意识,不会再胡作非为。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演艺生涯也就此终止了。
大众的宽容度没有到容忍一个残疾人当艺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