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琮微微一怔,沉思须臾:“每个人都不同。”
“但我知道,大多数人,会在合适的年岁成家,育子,余生皆为其而活,像陆兄你这般,人生顺遂,定也会在合适的时候成家树业,而后子孙满堂,最后寿终正寝。”
陆琮不置可否,这是很多人希望的平凡又充足的一生,他亦不过是这世间普通人。
玄庸继续道:“对了,陆伯父有为你定亲吗?”
“还未,之前家中一直为兄长的事操心,顾不上我,现下兄长定了,我也许快了,兄长不愿受父母之命,定要历万难与韩小姐在一起,我爹为此没少费心,到了我身上,只怕会管束更严苛,而我……也不能再叫他徒增烦扰。”
玄庸静默了片刻,忽而没来由一问:“你少时为何非要学功夫?”
陆琮的神色微变,笑了一笑,却不再答话。
玄庸也笑,语气里带了些戏谑:“你往后余生我能从头到尾看着,让我瞧瞧,是否被我说中了。”
陆琮没太听懂:“玄公子的人生不会是这样吗?”
“不会。”
“为何?”
“因为百年时光于我而言,不过弹指一挥。”
陆琮疑惑地看了看他,只觉这是抒发的感慨,不必细问。
玄庸也不再说话,像是精神又不好了,更像是……忽而没了兴致。
还未近陆宅,见小袁子以及几个下人匆匆迎过来,他松口气,朝身边人笑了笑,继而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再醒来时已是三天后,睁开眼,见自己躺的是陆家客房,他原本在这个屋子已住了大半月了。
门外有人说话,是陆琮的声音,他正在询问什么人:“大夫你确定他没事么?”
玄庸缓缓摇头,叫他不必请大夫,但还是请了。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事都愿意听别人的。”他浅笑,那么,有些事,能自己做主的,就自己来决定,好吗?
他躺在床,听那大夫道:“不知道,我觉得……”大夫小心翼翼,“你们最好请城外道长来看,这公子他的脉象很奇怪啊,二少爷,你最好提防着他……”
陆琮道:“大夫说笑了,他是我朋友。”
又听一人吼起来,是陆老爷:“城外道长亲口说了,玄公子是高人,高人么,总有些过人之处,脉象和寻常人不同也没什么啊,你不要乱说啊。”
大夫道:“陆老爷,我就直说了,你想想看,自从这个人到来,二少爷都进两回牢房了,还大病过一场,你们陆家还招了邪祟,对了,那牢房都能塌,这不是前所未有的奇事吗……就算他是人,也一定是灾星啊,二少爷,我还是那句话,多提防点没有错。”
“这……”陆老爷不好再吼了,这大夫苦口婆心,也是为他们好。
他们只好送客。
送完客,陆琮叹了口气,推门进来。
玄庸本暗暗骂着那大夫,待听得陆琮一声叹息,忽而心中一悲。
他陡然想到,大夫说的好像一点也没错,他来到后的确带了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