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杨家父母说要去告御状,我要给钱,他们却不肯再要,也许是记着我之前说过的话,我很是愧疚,专程去送他们,然而……”
贾员外摇着头:“他们启程前一晚,下了暴雨,我去的时候,只看见了二老的尸首,周边人说,是大雨冲垮了他们家的房梁,将两人砸死了。”
“确定是砸死的?”玄庸问。
“这还上哪儿去弄清楚啊。”贾员外道,“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要状告的是谁,说实话,这些年我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当初他们来要银子我不该拒绝,更不该说难听的话,也许杨姑娘托梦给我,也是我应该还的。”
陵光暗道:“她不但托梦,还附身了呢。”
但并不是因为你哪里对不住他们,而是因为你心存良知,笃定你不会不管。
贾员外继续道:“这么多年了,那杨家死过人,也没人住了,不知道杨姑娘托梦给我,叫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玄庸道,往身边一指,“那水鬼……杨姑娘虽然只是要千里去,但我必然是要跟随的。”
贾员外揉揉眼睛:“敢问恩人是他的……”
“我是他主人啊,他去哪我跟着去哪儿。”
贾员外反应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乱。
陈渊和梁承也要跟随,他们道:“江兄去哪儿我们也要去的。”
员外摸摸后脑勺,笑着问:“敢问一下,是不是我听错了,到底谁是这家的主人?”
屋内人未回话,已向外走去。
走到了花迟巷,这巷子本就不大,房子老旧,住的人不多,也疏于打扫,风一卷就透出些荒凉来,梁承忍不住问道:“咱们是不是有点冲动了,一个鬼托梦,叫我们来死过人的地方,咱们就真的来啊,不怕这里有什么邪祟吗?”
玄庸在前抱臂走着:“不是有你神仙哥哥吗,怕什么?”他拿胳膊肘碰了碰身边人,“神仙哥哥,你说是不是?”
陵光侧目:“你怎么也随他胡闹了?”
说话间已找到杨家并进了屋,那倒塌的房梁当年贾员外已帮着修好了,这屋子很小,背着光,若不是敞开着门,就若如夜晚,不点灯根本看不清,他们打落几层蛛网,点了个火折子,只望见满目灰尘,不用吹,衣摆带动的微风都能掀起一片。
屋内陈设一目了然,床铺被挪走了,只剩下一个桌子,一个柜子,桌上什么都没有,柜子半开一扇门,里面几个碗碟。
陵光向那柜子看过来。
他要伸手去翻碟子,还没动,眼前忽而多了两只手。
陈渊与梁承一左一右:“全是灰,别动了,我们来就行。”
贾员外搭着玄庸的肩,道:“恩人,这位真是你家下人啊。”
玄庸点头:“不然呢,难不成他是主人,那我是什么啊。”
“他不是主人,估计也差不多。”贾员外眯眼一笑,他有眼力劲儿的不把前天在桥上听到的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