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若是陈渊进来,怕是会想带他们去找大夫看一看脑子。
玄庸想枕着胳膊,发现躺不下,只有用一只胳膊枕着,闭着眼睛,神思却无比清晰。
他睡不着,就总想起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事,又是悲,又是甜,也难免有些情与欲在身上流动,心甘情愿在劫难逃,却到底都是如今叫人窒息的荒凉与毁天灭地的哀痛。
身边的人神思也十分清晰,甚至连眼睛都没闭。
陵光时不时的往身边看。
也时不时的往床铺看。
一会儿看着身边人,一会儿若看到床铺上的两人。
一会儿心烦意乱,一会儿又头痛难忍。
他想叫自己平静,可心依旧跳得很快,那是他没办法控制的事情。
他在这沉寂只剩下心跳的夜里轻声一叹,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那一世人间,并不是他的情之所起,而是一往而深。
可他到底还记得,他许久之前就说过的话。
“你我殊途。”
他缓缓闭上眼睛。
身边人却开了口:“你没睡?”
他便点了下头。
身边人没有扭过脸来看,却已感受到他的动作,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沉默须臾,声音还是虚弱:“我……我明天早上要离开一下。”
“你要做什么,我替你去做?”玄庸的声音一顿。
“回仙界。”他答。
“哦……那我就不去了。”
果然是思念起了谁吗,要回去见见?
陵光侧目看他:“我尽量在袁无烬回京城之前赶回来。”
“你不是常说人间事自有定数吗,怎么,你决定要插手梁承的生死?”
“虽有定数,但我……不想看陈渊难过。”
“陈渊?”
“嗯。”
玄庸蹙眉思量了一下:“我也会尽我所能护着他们。”
陵光轻轻一笑:“谢谢你。”
“为何你要谢我?”玄庸转过身来,半撑着身子看他,“你们以前有什么渊源吗?”
他对上那转过来的脸:“也许吧。”
玄庸透着月光看他,看一缕清辉洒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