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敲打在窗棂,万物无声,却又悄悄散发着勃勃生机。
有那气息不稳的声音,喃喃低语:“那年墨巷观灯时,陈渊曾为你放了一盏孔明灯,他提的字想来也算应景,陵光神君,子安,千里,你可是真正回来了?”
“陈渊提的……什么字?”对方问。
他回应的声音很低,若在耳边轻吟。
很快得来一声怒斥:“你们都是流氓。”
他轻笑:“莫错怪好人……只有我是。”
那人不吭声了,紧闭了眼。
玄庸轻轻抚着那眉目,柔声问:“这次还要蒙我的眼睛吗?”
“你若给我余地,定还是要蒙的。”
只是他此次完全丧失主动权。
“为何要蒙?”
那人睁开眼,柔光闪烁,向旁边看:“数万年清修无欲无求,却不慎一朝心之所系,情动之际定无仙人风骨可言,想必是十分丢人了。”
他原来在害羞,至情至纯的羞涩,叫玄庸在这话语里沉醉,心里若开遍了小小的花,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浅声道:“明明是,十分迷人。”
那人的脸又红了几分,明明已不能再红,但玄庸能看得出,他的羞涩更增添了几分。
也更叫人着迷。
烛火跳动,清风浮动帷幔,摇碎几许光影。
细雨幽幽洒落,叫眼中所见,心之所念,都迷迷离离。
不知几许,雨渐停歇,水汽缭绕的尘世间,尚还未清明。
玄庸轻拂那背上一点小小胎记:“上回在端常楼,如果你不蒙我的眼睛,也许我那时就能知道你是子安。”
“那时知道又怎样呢?”
他沉默须臾,笑道:“是啊,我又能怎样呢?”顿了一顿,又道,“不,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我不会去辗转反侧,猜测你已有伴侣,扰得自己心烦意乱。”
“我已有伴侣?”陵光笑起来,“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猜想?”
“还不是你自己说的。”他将那些怀疑一一道来。
陵光无奈摇头:“我说的哥哥就是哥哥,是你自己想歪了好么。”
他叹道:“是是是,是我想歪了,大概是从你扮作江千里在我身边,我逗你玩,让你叫我神仙哥哥的时候,就被带偏了。”
“那可是你自己的责任。”
他努努嘴:“可不是么,我简直自作自受。”
身边人笑他:“现在还要我叫你神仙哥哥吗?”
“哎。”他长叹,“真神仙在此,我哪敢造次,你可以叫我哥哥,但……神仙就算了,我不是。”
陵光白了一眼,并不这样开口。
玄庸看着他,眼珠转了转,又道:“不过你若愿意还叫我神仙哥哥也行。”
“你说你不是。”
他微勾嘴角,幽幽道:“可方才……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