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许久,还是哭了出来。

宁岁岁瞪大眼睛,天真清澈的眼睛倒影着容祈的身影,带出一点莫名而出的惶恐不安,敏感问道:“去很远的地方就不会回来了吗?”

“他不要岁岁了吗?”

容祈看到那双不谙世事的干净眼睛,莫名移开视线,生硬岔开话题:“我送你回去吧。”

宁岁岁扭头去看身侧的小姐姐:“姐姐回家吗?”

邹慕卿茫然地低着头,盯着脚下的石头,脸上的泥土被眼泪冲刷出一道道痕迹,滑稽又狼狈。

“我没有家了。”她哽咽着,低声说着。

容祈被这话激得心神巨震,情绪波动,下意识捂住心口,只觉得一股血腥味自心口涌了上来,张春留下的东西在他经脉中抽搐,疼得他连呼吸都带着血丝。

他失神地看着邹慕卿,又似乎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三年时间,他很少回想起宁汝姗,每日都让自己沉浸在政务中,可今日却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那日撕心裂肺的疼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可以去我家啊。”小团子宁岁岁热情地邀请着,“姐姐去我家啊,思姐姐做饭可好吃了。”

“我不能去。”邹慕卿眼眶通红,认真看着她,随后摇摇头,小声拒绝着。

“为什么啊,我不是坏人。”宁岁岁皱着脸,“掉在地上的糖葫芦不能吃的,而且万一今天那个坏蛋还来找你怎么办啊。”

她愁眉苦脸地摸着大白鹅的脑袋,心有余悸地说着:“今天还好有鹅鹅呢。”

邹慕卿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

“我是枢密院副都承旨容祈,此次奉命出使金州,彻查山体塌方和军队粮草一事。”容祈喘着气,压下翻滚的血气,看着邹慕卿轻声说道。

邹慕卿先是一惊,但似乎又颇为警惕,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