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紧跟着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大郎最是孝顺。”
“若是他还在,会随我的意吗?”
燕无双停下拨弄那串精致的佛珠,抬眸,淡淡问着。
只是她也不等何嬷嬷说话,接了下去,自顾自说道:“想来是受不了的,他素来忠君爱国,怕是连以后连见也不愿见我了。”
何嬷嬷倒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何必这样想,走到这一步您不是为了自己,你是为了百姓了,当年连着韩相都求你,哪怕受尽天下骂名,也该为百姓着想。”
年迈的嬷嬷跪在夏日清晨,空气中已经弥漫出暑气,沉闷而死寂,这才觉得连着说话声都带着血气。
“国公爷最是疼您,您做什么,他都陪您一起,就连当年您执意要去见韩相,他嘴上不许,但还是一路保护您入临安。”
燕无双一愣,随后摇了摇头,继续拨着佛珠,像是高高在上的佛像微微阖上眼,不再俯视着众生。
“不说了,起来了,我要做的事,便是他也拦不住我,只是这几月事情太多了,忍不住被晃了神。”
公主府门外,宁岁岁站在台阶下对着长生细声细气地告别:“那岁岁可要走了,我会想你的,回了临安,岁岁会给你写信的。”
被她拉着的手长生神色凝重,只是认真叮嘱着:“这次回家路途遥远,你一个人要乖,不要偷偷跑出来,也不要给舅妈添麻烦。”
“嗯嗯,知道了。”宁岁岁回家心切,明显心思已经不再这里了,敷衍地点点头,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
长生只是盯着她在马车内打滚的背影。嘴角微微抿起,奇迹般得带出一丝不悦。
“瞧瞧,没心没肺的岁岁可把我家长生气坏了。”不远处的容宓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打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