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收回刀,看着刀上的血迹被大雨冲刷,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血水,最后血迹被融入更大的洪流中,逐渐被冲淡,最后消失不见。
三十万北伐军就像是这个洪流中的血,曾经的那点浓稠热烈的满腹壮志,终究随着人死灯灭而逐渐消失。
他扭头去看燕舟。
安定一个激灵,挡在他面前。
黑甲玄衣的王铿淡淡出声:“世子。”
燕舟看着逐步走进的人,吓得脸色惨白,不得不清醒过来。
“官家受奸臣蒙蔽,微臣不过是清君侧。”容祈站在安定面前,冷静说着。
若不是他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来不及拭去的血迹,当真是君子如玉,玉树兰庭的高门郎君。
安定死死抓着门槛,不让他进去。
“你倒是忠君。”容祈侧首去看他,“老将军当年有遗言,我想亲自说给官家听。”
安定愣愣地看着他。
容祈把手中的刀直接插在金砖上。
金玉碰撞,坚硬的金砖瞬间裂开缝隙。
“卑职是来护驾的。”王铿上前轻声说道,“官家被曹忠迷惑,拨/乱/反/正,也该如此。”
他伸手按着安定的手,看似随意,实则坚定,不容反驳。
“王铿,官家待你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