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养着病,韶辛躲避了她多日,到底还是过来见了她。
只是她不主动开口,他也没有说什么。
害她重伤的是他,韶辛其实是内疚的,他只是每日给她端茶送水,和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譬如回答这是哪里,她又是怎么来到这里。
说完,又是持续很久的沉默。
韶辛三番四次想要解释,季烟都不想听。
其实没什么好听的,他只是帮着他的亲生哥哥罢了,他就算不想害她,也是想害殷雪灼的。
她都明白。
他们都想害她的灼灼。
但是不管他们怎样,她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
季烟养伤多日,精神稍稍好了一些,只是仍旧只是在这狭小的阁楼之内走动,除了看着窗外的湖光山色发呆,大多数时候,便是躺在床上睡觉。
她记不得自己睡了多久,有时候一睡便是一整天。
任外面又怎样的喧哗,她都睡得依旧安然。
只是某一日,月上柳梢头,窗外安静无风,连鸟叫蝉鸣声都没有。
只有一缕月光照入窗内,落在窗前,刺破屋内死寂的黑暗。
一缕黑色的长袍,缓缓出现在床边。
男人长发披散,一对尖尖的耳朵从黑发里探出来,眼角依旧是诡异的红色。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束月光之中,睫毛上落满寒霜,像是千年不化的皑皑冰雪,衬着漆黑的瞳仁泛着冰冷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