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扇面沉如水地坐在和室中,厉声朝着下首的人交代道:“去查!究竟是谁将那咒具从东京带回来的!”
能如此及时地带回‘证据’的人,必定早在真相暴露之前就参与进了事件之中,只要找到那个人,并加以审问,就能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跪坐在下首的人戴着一张素净的面具,轻声道:“扇大人,不必查,被直毗人派去东京的,其实是……”
在听到这个好久没有被人提起过的名字时,禅院扇还有一瞬间的茫然——这人是谁?
然而在近侍的提醒下,他总算知道了这个名字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那是勘助的二儿子,没咒力的甚尔。”
光说名字禅院扇想不起来,一带上“没咒力”三个字,他立刻就联想到了那个嘴角带疤的阴沉少年身上。
分明是他手下的禅院勘助的儿子,却莫名其妙地跑到了直毗人的儿子那边当侍从,算算辈分的话,简直是丢了他父亲一辈子的老脸。
禅院扇阴着脸,“把他给我找来!”
近侍俯首道:“是。”
一想到自己居然是被这样一个毫无咒力的废物暗算了,禅院扇就感到由衷的愤怒。
他气得将面前的矮桌一刀斩成两段,然后冲着下面还跪着的面具人大吼一声:“去!把禅院勘助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养的儿子?!”
面具人躲避不及,被飞溅的木刺扎进了肩膀。
一声痛呼后,“……是。”
面具人也退下了。
和室中又只剩禅院扇一个人,他一想到直毗人此时可能会有的得意表情,怒火简直要将整个人都烧成灰烬。
……
“哈?找我?”
甚尔一手按在直哉院落外的门板上,一副不打算让任何人进来的架势。
真奈不在,院子里只有他和直哉,还有一个不能见人的疯子,甚尔当然不能让甚一进去。
甚一黑着脸:“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扇大人会将怒火转移到我们家头上!”
一听是和禅院扇有关,甚尔立刻就明白了甚一此行来找他的目的。果然不是出事了,他们永远想不起来还有自己这个人。
甚尔冷笑一声:“禅院扇生气了?那你就要问问我们的好老爹,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他话音刚落,甚一就双目赤红地冲了上来,一双大掌狠狠地攥住甚尔的衣领,“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喂、松手。”
甚尔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恐怖,“是打算在这里打架吗?”
要是甚一真想打,他倒也不是不能奉陪,只不过一想起背后的院子里还有必须藏住的秘密,甚尔就压下了一拳搭在甚一鼻梁上的冲动,只是象征性地用杀气威胁了一下他。
虽然二者体格有差距,咒力天赋更是天差地别,但甚一从小就没打赢过甚尔。光是用蛮力,甚尔就能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他握着甚尔领口的双手一僵,不自然地放松了些许,被甚尔一巴掌拍掉了,“不敢动手就滚。”他沉着脸低斥。
“……”甚一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脸,脑海中闪过的是父亲毫无准备地被带走的画面。
他忽然恶向胆边生,低声威胁道:“你可想好了,不随我去见扇大人的话,我就将你当初害得禅院直哉昏迷半年的事情捅出去。”
甚尔这回是真被挑起了怒火,他用看死人的冰冷目光看着甚一,“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