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还想过…想过…”林夫人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才说得下去,“要是…你真和福利院的人说的那样,遗传了那个病,也能有人陪我一起不正常…让我在这个家不那么‘独一无二’…”
“所以…”她抬眼,眼神里有点祈求的意味。
林三千对上她的视线,脸上一直很平静,声音很轻:“但您还是熬过来了。”
“三千,对不起。”
林三千摇了摇头:“我很感激您能选择我。”
“无论如何。”他发自内心的说。
如果不是林夫人把他带走的话,在那个年代的福利院,他不确定自己能活着长大。
长久的沉默。
“三千,谢谢你没因为这个真相讨厌我,”林夫人恢复了平日的安静从容,“我也很庆幸选择了你。”
这一晚林夫人和林三千说了很多话,在她的记忆里,自己从没和这个孩子好好沟通过,虽然现在再说弥补什么已经晚了,但她确实能从自己的坦白、林三千对她坦白给予的回应中,获得些微安慰。
其实林三千想问一句,如果他真的像福利院所说的那样,遗传了母亲的疯病,在这个林家会被如何对待。
但他到底没有开口,毕竟有些疑问适合烂在自己肚子里。
说出来只会让人困扰。
这天夜晚,林三千回到少年时期一直住着的睡房,管家已经为他仔细打扫过,十分干净。
因为小时候心理治疗的缘故,这间房里没有任何镜面,连窗玻璃都是磨砂质地的,即使站在窗边凑近了看,也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