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曲妈妈的车子已经不见了,曲妈妈最终把整件事判定为神经过敏,没有因此过分担忧女儿。这是在她们和纪荭的谈话后发生的变化,元黛试着从中捉摸纪荭的心理,但有效线索还是太少。
“有感觉,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敏。”简佩有些苦闷,“最近睡眠不太好——说起来,你是不是也找了刘老师的先生来给办公室做检查?”
“嗯,而且我知道你也拜托了她。”元黛说,“她和我说了,最近找她搞这方面的朋友很多。”
“是不是一个叫叶楚什么什么的小朋友来的?”
“当然,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沈公子亲自现身吗?”元黛失笑,又想起来,“哦,对了,我忘了,你没代理过他的业务,你不知道,他很怕生的,基本从不参加任何社交场合。没关系,反正他远程指挥小弟,人来不来都一样。”
“等下,沈先生这么自闭,当时怎么追到刘老师的?”
“那就说来话长了,我也不怎么清楚,刘老师手上戴戒指了才知道她结婚了。”
几句家常,调节了气氛,简佩没那么发愁了,但肯定不能完全放下负担,“你觉得事情会怎么发展?”
“现在已不取决于我们了,得看她。”
说实话,元黛一点也不知道实情会如何发展,甚至也不认为纪荭有能力决定结局,格乐素这个局,现在已有太多人参与,每个人都掌控了一部分信息、一部分力量,共同往前推进,谁也无法掌控全局。
但她不能这样告诉简佩,简佩负担更重,她不能让简佩更多一层压力。“她要想动手,我们现在已经鸡飞狗跳了,所以你可以不必太担心,她要做什么疯狂的事,那也是曲琮家里比较容易爆雷。”
简佩吐了一口气,“这样说很不好,但我的确有被安慰到。”
人性从来如此,元黛半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更大的压力是在拉客户上,今年世道这么不好,格兰德最多就做到年底,上哪找这么多业务量去?”
“这种事我已经完全放弃了,阶层跌落是肯定的事,”简佩讲,她垂下头看着咖啡杯,又烦躁地把搅拌棒搁到一边,这杯咖啡已经被搅得完全没法喝了。“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图的是什么呢?我觉得过不去。”
“你觉得好亏是吧。”元黛笑了,“不是该交的都递过去了吗?”
说服纪荭一道跳船,当然不是她们努力的全部。她们两个各有渠道,也都有一份尽量撇清自己,却能展现格兰德违法操作的文档。已经通过渠道递交到了调查组手上,也得到了积极反馈。目前来看,如果船翻,她们这两只老鼠还是可以顺利上岸的,只是姿态大概要狼狈一些罢了。